“當年在滎陽打獵,他們表兄弟幾個躲在樹上,曹真遇虎無路可退,她一個姑娘,第一個下樹殺虎。”
聞言,張春華睜大眼眶驚呼,“還有這種事”
司馬懿將玉簪收進袖中,閉目輕嘆,“咱們家這個兒媳呀,是徹頭徹尾曹子丹的人。”
這話張春華就不愛聽了,她冷冷一哼,“我不管她以前是誰的人,嫁到司馬家來,就得是司馬家的人。”
司馬懿牽動嘴角,似笑非笑,“那就要看師兒的本事和她自己嘍”
河內溫縣,天高皇帝遠。
司馬懿父子三人在田間種地,不種地,白天也會待在田邊的棚子里。遙襄則是各種放飛,借著去田間送飯的機會,上山打鳥下水撈魚,她自己不回去,是輕易找不見人的。
洛陽城中,曹丕的身體急轉直下,四季未過,便急召司馬懿回京。司馬懿重回尚書臺,并加官撫軍大將軍。
遙襄隨司馬家回到洛陽,曹丕日漸虛弱,而德陽鄉主和夏侯尚也在很短的時間里相繼病逝,夏侯玄襲爵。
新賜給司馬家的府邸,遙襄一身孝,坐在房中撫琴。想她年近二十,仍心無安處,如今父母失去,更是無“家”可歸,直教人可嘆可笑。
司馬昭在門外靜立良久,終忍不住出言勸解,“嫂嫂,千萬保重身體,莫要傷神過度。”
“嗯。”遙襄淡淡應了一聲,琴聲未停,頭也沒抬。
距母親離世有三個月,距父親離世有兩個月,那股悲痛的情緒消退的很快。她現在更多的心思是想自己,以及曹丕什么時候死。
父親身體若康健一些,多活幾年,指不定能撈個輔政大臣當當。
司馬昭還想說些什么,被奔來傳告的仆人打斷。
宮中來人召遙襄速速進宮,聽到這個消息,遙襄撫琴的手頓住,眉頭蹙起。
“要少夫人進宮做什么”司馬昭追問。
仆人茫然搖頭,只說宮里的侍官正由夫人招待,車駕已經停在門外了。
來到迎客的正堂,就聽到那侍官對張春華說“你們還要磨蹭到幾時皇上等急了,你們擔待不起。”
遙襄與司馬昭面面相覷。
曹丕找她是幾個意思,還想看舞劍可是最近家中親戚,沒誰進大理寺呀。
“我陪你去。”司馬昭脫口而出。
只是,宮里只要一個夏侯徽,閑雜人等是不攜帶的。而且,遙襄身上的孝,也得除了才能去。
在張春華和司馬昭緊張的注視下,遙襄坐上宮中的馬車,直奔皇宮,馬車走得是一道她從前沒走過的宮門,最后停在第二道宮門前。
下車后,遙襄看到司馬懿站在墻根下向她招手。
“爹。”她小跑過去。
司馬懿沒說話,抬腿就走,遙襄跟著。
過了一會兒,司馬懿拋出一句,“雙劍舞得可還利索”
遙襄腳下一滑。
還,真是舞劍曹丕這是臨死前想“吃頓好的”
“很久沒練了,也就單手劍勉強能耍一耍。”遙襄虛偽地說。
司馬懿急剎駐足,握拳直捶手心,愁道“怎地沒練,我看你可是哪天都沒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