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命內侍快去請人,好讓巫祝面相。坐在犄角旮旯昏昏欲睡的遙襄被內侍叫起,經過再三確認,只好跟隨內侍前往祭禮的中心,穿梭的路上感覺自己在逛動物園,可實際上,她才是被圍觀的那只動物。
過程中,眾人通過交頭接耳,已然對遙襄的身世來歷明了,面上不敢表露,便紛紛在心里嘀咕。這表妹表得有點遠,有點太遠。
可要非得這么叫的話,也有理有據,勉強算是吧。
“怎地坐這么遠”曹叡不斷眺望,衡量遙襄起身之處到這里的距離,語氣有些不滿。
遙襄跪在曹叡面前不遠的地方,一邊是大臣侯爵,一邊是宗室女眷,她低著頭不斷往外瞄,舅舅曹真和公公司馬懿皆居首列,而且非常靠前,很容易就能看到。
可惜,兩位長者正襟危坐,眼盯地面,任何細微的眼光都沒有泄露給遙襄。
“表妹。”曹叡揚起聲調。
“啊”遙襄猛地抬頭。
曹叡笑了,詭計得逞一般由心而發的愉悅,他一臉溫柔地問“你怎么坐那么遠,朕還以為你沒來呢。”
排列席位的女官開始擦汗。
而遙襄的額角,也留下一滴汗。她深吸一口氣,用力睜大眼睛為自己醒神。
如果說曹叡死不要臉地叫她“表妹”,讓她想掀桌,那么現在,就已經進化成想打人了。
但是,不能打人,也不能罵人,還得好好說話這輩子好難。
“妾身只是鄉主之女,無封無位,理應坐在末席。”
“不對呀,朕清楚記得先帝給過你封號。”曹叡說得煞有其事,搔著下巴搖頭晃腦,“叫什么來著”
遙襄整個人垮掉,耷拉著腦袋,眼白無所顧忌地向上翻,不用往下聽,她已經知道曹叡要演什么了。
曹叡沉思片刻,眼神一亮終于想到了,他大聲公布,“伊洛鄉主”
“表妹是鄉主,怎能說無封無位。”
饒是遙襄早有防備,仍一口氣梗在心頭,生生憋出一張生無可戀厭世臉來。
她是不是暈倒會更好一些但是曹叡借此玩一票更大的,也極有可能。
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伊洛鄉主沒聽說過呀,有的話,外姓大臣不知,宗親還能不知再說了,有伊洛這個地方嗎,根本沒有呀。
遙襄裝死,曹叡也總算知道適可而止了。
巫祝端著擺滿骨牌的托盤一步一頓地走到遙襄面前,她讓遙襄翻牌,想翻幾張翻幾張。遙襄未有疑慮,信手翻開三張牌,巫祝不曾低頭去看牌,她端詳了遙襄一會兒,回去提筆寫下卜辭,一氣呵成。
卜辭呈到曹叡面前,曹叡極有興致地拿起寬大木牘,可是上面奇怪的符號,他一個也看不懂。
“夏侯徽,在神前有名。”巫祝的白發隨風緩緩飄動。
“哦”曹叡很是驚喜,“那表妹的命數一定貴不可言。”
巫祝默然。
沒有得到巫祝應和的曹叡皺了皺眉,他一揮書有卜辭的木牘,“上面寫了什么,說出來,別賣關子。”
巫祝搖頭,“上面寫得是天機,能懂則懂,不懂也不能泄露。”
曹叡瞇起眼,露出危險的神色,涼涼笑道“你說,不卜男人但可以卜女人,你說,夏侯徽在神前有名,然后就沒了”
這可不行呦會讓人有被愚弄了的感覺。
“天機不可泄露,不過臣看過天機,可以為伊洛鄉主判出兩個字。”巫祝的聲調沒有起伏,古井無波的眼,仿佛她只是做出一步無關緊要的退讓。
“哪兩個字”曹叡漫不經心,他以為巫祝會拿富貴、無憂等詞來蒙混。
可接下來巫祝吐出的這兩個字,讓所有人愕然。
“不幸。”巫祝轉過臉,靜靜地看著遙襄,“鄉主之命,是為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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