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司馬昭將遙襄的雙手攥在手心,又往前蹭了蹭,兩人的膝蓋抵在一起。他的眼神無比認真,語速飛快,“現在就出城,我在城外藏了些應急的財物,我們可以隱姓埋名找地方藏起來,或者去蜀國去吳國。”
強奪這種事,曹叡本來就不占理,人跑了,他好意思全國通緝剛剛抵御了蜀國的北伐,也不知諸葛亮何時卷土重來,因為無恥行徑未得逞,曹叡好意思問罪司馬家
反正他們走了,就沒想過要回來。
“跟我走吧,徽兒。”司馬昭期待地望著遙襄,映在眼里,印在心上。
他不會后悔,亦不會讓她后悔。
遙襄始終沒有說話,她深深地凝視眼前的男人,專注的模樣幾乎教司馬昭認定那是深情,她嘆了口氣,轉瞬又明媚一笑。
她想給他一個吻,可惜
嘩啦
門被從外面粗暴地拉開,司馬懿單手端著一碟糕點,面目猙獰宛如陰間的厲鬼。
房間里的兩個人被司馬懿的突然出現,以及他那兇惡的表情,嚇到渾身凍住,連拉開距離這種看上去好看的問題都忘了做。
完了,司馬懿肯定什么都聽到了,遙襄艱難地吞咽口水。司馬昭比她更呆,這會兒只知道進氣,忘了出氣。
遙襄小心觀察著司馬懿黑出漩渦的臉色,心道,他若是打她,她可得躲,他若是罵她,那就讓他罵好了,她聽著。
司馬懿松開手,糕點滾落,碟子摔在地板上哐啷一聲,卻沒有碎掉。
他邁進來的第一步有些踉蹌,之后的每一步都穩準狠,一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遙襄見司馬懿死死盯著自己,同時抬起右手繞過腹部往左邊的腰側摸了空,她一陣心驚,知道司馬懿這是想拔劍,對她動了殺心。
她迅速抽出壓在司馬昭掌間的雙手,平穩地往后蹭,以作防備。
“爹。”司馬昭爬過去擋在遙襄面前,攔住父親的去路。
啪
司馬昭挨了司馬懿一記耳光,栽倒在地,他試著爬起來卻又栽了回去,可見司馬懿這一掌打得有多重。
隨后,司馬懿薅著兒子的后領把人往外拖,合上房門的這一過程中,他都在向里面的遙襄發出死亡凝視。
司馬昭被父親拖到角落毒打,可毒打并不能讓他服氣,只能讓他話多。
“爹,憑什么皇帝這么霸道,嫂嫂是司馬家的人,皇帝憑什么”
“你還知道她是你嫂嫂。”司馬懿大罵,下手更重了幾分。
仆人齊上封釘門窗,遙襄起身去探究竟,門被人從外面頂著已經拉不開了。
她心中驚疑,大聲呵斥,“你們干什么”
管家隔門回復,“老爺吩咐,待明日昌陵鄉侯府來人,少夫人方可離開這間屋子。”
司馬懿怕她跑了,所以釘個“籠子”關她,這樣的話,遙襄倒是放心了。
不過,她還是把劍拿在手里以防萬一,萬一司馬家想要個好名聲,一把火燒她個死無全尸呢。
夜幕籠罩,遙襄點亮油燈,手持燈臺緩緩走進她始終不曾踏足的角落,司馬師的小書房。
她在案前坐下,放好燈臺,展開一卷空白的竹簡,研磨提筆。
因形勢所迫,不能正面了結,那就留書做個告別吧。
陰面的窗上有戳破窗紙的細微聲響,遙襄神色一動,右手握劍拇指將劍鞘推開一道縫,舉燈去看。窗上的破洞一點點變大,可極限也只能有拳頭大小。
“徽兒。”窗外有人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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