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故事里的地點,就應該是龍江水運要塞,靜安”
江凡道:“此處,處于晉國,沒人能想到,但張儀卻從鄰國大王子立儲慘敗便已經開始布局。而他要做的,就是從這里”
張之陵悚然一震:“引敵國大軍入境”
江凡沉聲道:“一個沒人能想到的地方,必然能打一個措手不及。而兵馬大元帥難辭其咎”
張之陵道:“這個所謂敵國,便是南楚。”
江凡道:“不錯,他之所以在鄰國大王子失勢的情況下還繼續不遺余力的支持,便是看中了他掌握地利這一點”
“那么,最后就需要一個人和,便是你說的合作伙伴。”
“對,很顯然,就是敵國,南楚,他要急于翻身的大王子讓路,讓敵國通過這里進入,讓大元帥身敗名裂,這種罪責,太大了”
“就算不死,也再難參與兵權之爭”張之陵嘆氣道。
“不,他一定要大元帥死,他要徹底沒有后顧之憂。原本我也像您這么想,但直到我聽到,世子姜洛聯姻晉國的消息,終于明白,這就是個死局。因為,在晉國這個盟友本已崩塌的情況下卻突然要與晉國聯姻,只能說明別有所圖,世子姜洛只是個蒙在鼓里的工具,真正要讓夏王看到的,是周安世大元帥在以新老兩派聯合為局,根本目的是聯合晉,繼而借道引楚入夏,意圖謀反”
謀反二字一出,二人同時陷入沉默,室內溫度仿佛低到了冰點。
江凡內心翻騰,不止驚駭于張儀的手段,更驚悚于其心性。為了達到目的,居然不惜引狼入室。
這手法,有點熟悉,是太上皇贏沛的慣用伎倆,只是更加高明百倍。
許久,江凡才輕嘆一聲:“好個麒麟大相您這個兒子,了不得啊。”
張之陵站起身,背負雙手踱了幾步:“小的時候,老夫就覺得這個兒子雖然聰慧,卻有些陰沉,做事不擇手段。有一次,他為了得到一卷佛經,居然設
計讓當地大戶和寺廟作對,雙方兩敗俱傷,死傷二十多人,他卻從中得利,拿到了那本經書,那年,他才八歲”
江凡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才是真正的妖孽鬼才,自己不過因為軀殼之下藏著一顆跨越時空的靈魂,而張儀,才是不折不扣的智計絕頂
“從那之后,老夫便覺得此子心性實在狠辣,便想著讓佛門大能調教一番,便將他送入大佛寺,試圖化解其心中戾氣”
江凡這才恍然,難怪張儀和北佛宗如此熟悉,難怪北佛宗以他馬首是瞻,原來中間有過淵源。
張之陵卻很遺憾:“未曾想,大佛寺不但沒能按老夫的心思來,反而將他轉送予鬼谷。這鬼谷縱橫術,仿佛是天生為他量身打造一般,自此成長飛快,沒幾年便成為鬼谷當代入世弟子此后入世,登泰岳,入周庭,平步青云。”
這些事,江凡不過道聽途說,大致知道個脈絡,卻不清楚其間真正的過程。
“后來呢為何突然歸隱”
張宰輔對此似乎頗為糾結,許久才道:“彼時,老夫身為泰岳行走,大周宰輔,對其許多術法、政見難以接受,故此貶了他。他與老夫大吵一架憤然離去,自此懷恨在心,并發誓,只要我在朝一日,便一日不復出,說這是對老夫最后的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