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虞虛虛托起背簍,側轉身,淡淡開口:“你跟上來。”
扈輕覺得背后好幾只手在推自己,不由自主跟上去,腿還軟著呢,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幸好穩住了。
橫冰魔一眼:好好表現,我要是跟宿善起波折,老子跟你同歸于盡!
愛自己的男人,扈輕是認真的。
冰魔暼過她,再面對面前幾人,語氣好歹端正了些:“突來拜會,唐突了。”
扈輕松了口氣,自己也有力氣了,巴巴的跟上前頭大步走的歲虞。
這一走就是大半天,所以為什么要走不用飛的?
當然,她不敢問,也不能問。這是宿善的家,她現在有啥身份問人家家里的事呀。
歲虞偶爾趁著拐彎的時候瞧一眼,郁悶,這姑娘怎么就只知道低頭走路呢?你倒是過來套個近乎。
可扈輕怕老丈人嫌她話多不莊重,就是不開口。
就這樣別別扭扭的又走了大半天,天上的光線沒有發生多少變化,顯然這里的時間流速與外頭不同。
歲虞覺得他是等不到扈輕主動開口了,郁悶得轉換了空間,后頭低頭的扈輕數著石板呢,突然長著青苔的石頭變成沒有縫隙的玉石磚,她遲緩得抬起頭。
“”
不知道該咋稱呼,叫聲前輩吧太生疏,叫伯父吧…剛才都喊了爹。
準岳父大人?
雖然九宗九族都認為是宿善嫁過來,但她要是敢這樣喊,她打賭歲虞能當場滅了她。
歲虞在前頭心塞,他是什么實力啊,不能知道扈輕心里想什么,可那亂七八糟的情緒波動他是可以感知到的呀。總覺得這姑娘沒想自己的好。
這個突然轉換的場景是空的,除了玉石鋪的地面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遠處和頭頂都被云海遮著。歲虞放下背簍,轉身面向扈輕。
在他視線看過來的一瞬間,扈輕這個不爭氣的又膝蓋軟跪下了,跪得乖乖的。
歲虞實在想不通:“你很怕我?”
他們龍族眼線也不少,知道很多外頭沒有傳開的事,而且,他們在北極神殿也有人兒,還正好是去過苦鄴界的。
那位族人可是把扈輕好一頓夸,都能直接和混亂域的人杠,怎么就怕他?他哪里可怕?他很平易近人的好不好?
扈輕老老實實交待:“是因為我宿善才老不回家。”
自從跟了她,宿善不是給她守場子就是圍著她轉。說句沒良心的,她做不到這種程度。再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是扈暖扈花花他們幾個,談個戀愛談到這種失去自我的程度——只是一想都要炸好不好?
所以她愧疚,在人家父母面前抬不起頭。
歲虞沒能想到扈輕想表達的點。戀愛正是雙方情緒最澎湃的時期,這個時候做出什么行為都不奇怪。更重要的是,就像扈輕以前對絹布說的——
她說以宿善的身份和本事,什么都不做只陪著她就勝過千言萬語。
龍族有這個資本談一場純純的、不考慮其他任何事情、想怎樣就怎樣的戀愛。
總結來說,就是三個字——給的起。
所以歲虞覺得宿善談戀愛不回家很正常,因為他本人也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誰談戀愛的時候愿意回家啊,在外頭享受二人世界不香嗎?
他想到扈輕是人族,人族一向比別的族類規矩多,可能在人族里長時間不回家是什么大罪過吧。
歲虞試圖理解,完全沒有怪罪的心思,他讓扈輕起來:“我聽說你很喜歡跪天道——我還沒有厲害到和天道并肩的程度。”
扈輕傻了,怎么聽著岳父大人很知道她?
背景調查!
一背冷汗,幸好自己沒聽家里那些分手、找小的亂七八糟的建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