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為情所困,不論是誰都以難逃脫。
即便是邢牢頭這種老江湖,也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特別是見到牢籠內的“老情人”,那一刻的躊躇便險些喪了命。
邢牢頭心中的惱怒自然是毋庸多疑的,若非此時身體氣力在迅速流逝,他絕對會拔刀將眼前鄭管事斬于腳下,可傷口處隱隱的痛感與涼意,卻猶如一盆冷水淋在頭上,讓他忍不住搖了搖頭,似是在嘲笑自己方才一瞬的真幼稚。
“呵呵蠢貨,你會來這里傅少爺早便預料到了。”
“在你首次問詢玉瑤國圣女下落的時候,傅少爺便猜到會有這一。”
“你還真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能夠將玉瑤國圣女救出來嗎”鄭管事盯著邢牢頭笑道,隨后讓那女子制住了邢牢頭,又湊到他跟前道“瞧你的一條命,什么都沒換到。”
邢牢頭面色慘白的看了眼鄭管事,沒有多言因為他清楚,越是反駁、越是掙扎,眼前的人越覺得興奮,越覺得有成就福
讓他人舒服,從來都不是邢牢頭的信條。
更何況,他心里也清楚,逞口舌之快沒有任何意義
“管事,此人殺嗎”喬裝女子抬頭朝著鄭管事問道。
“不殺,傅少爺了,要留著他看一場戲,更何況此時殺了他,只會惹來麻煩。”
“他不是想找玉瑤國的圣女嗎將他丟進去,難得跑了這么遠。”鄭管事盯著邢牢頭,先是頗為不屑的笑了笑,隨后繼續道“心點,看到的人越少也好。”
“少爺不想讓簇的消息傳到皇城去”
喬裝女子點零頭,隨即便拖拽著邢牢頭離開了簇,一步步朝著內院方向走去。
邢牢頭則覺得五感似是逐漸消退,被人拖在地上的傷痛感也在逐漸消失,恍惚中便感覺似是夜幕降臨一般,親著他的額頭,勸他入睡
可不料,耳旁忽然傳來聲響,似是呼喚著他,甚至臉蛋上似是落了幾滴雨水,順著面龐流進嘴角,輕輕一抿帶著絲苦澀的味道
終于四肢漸漸有了感覺,五感也逐漸回來了,當邢牢頭恍惚中睜開雙眼,便瞧見一女人正托著自己的頭,放在了她的膝蓋上,一滴滴黃豆大的淚珠也“噼里啪啦”的摔在臉上。
這張臉已經多少年沒見過了
邢牢頭以為自己在做夢,想要伸手掐一下自己,卻不料四肢根本沒有多少力氣,這讓他忍不住苦笑道“你是真的嗎”
“廢話你這條爛命,母神哪里肯要”女人聽見邢牢頭話,破涕為笑道。
“那可真是奇怪,這么多年過去,也沒見到你變模樣”
“你倒是變得又老又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老頭了。”
“本來便是個老頭了,當年與你結緣,也已經三十有余了”邢牢頭嘆了口氣,隨即似是要用力坐起身,卻不料女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等等,你的傷剛綁扎好,此時不宜亂動”
“等什么再等就要死在這里了”
邢牢頭一咬牙,拼盡全力坐起身子,先是靠在牢籠旁,伸手便朝著自己腰際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