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血祭不知還要持續多久,如此消耗下去,我龍人族便是愿意都獻身給邪神,都未嘗能完成此次血祭,還需另想他法才是”
龍奉先眸光如電,探入那白斧湖中,只嘆他雖有四階修為,卻始終看不透這汪深不見底的湖水,更不敢潛入這能將人肉身神魂噬滅的湖水之中,自是也無法弄清楚,那邪神讓他們血祭的到底是何等存在
他只清楚,現在的他跟龍人族,還沒有跟海巫婆的翻臉的能力,原本他們以為的,他們乃是海巫婆手下的管家打手,實則也不過是跟這島上其他生靈一般,不過是此海巫婆豢養的血肉餌料罷了
龍嘯天畏畏縮縮的抬頭四望了一眼,看那湖邊站著的一位位比他們龍人還高大許多,似由一堆堆白肉堆砌起來的腐尸巨人。
“不要看他們了,都是些冤魂孽障,被邪神以妙法捆縛于一處,方才能借著尸殼在外行動,不過是行尸走肉罷了,身上半點氣血也無,根本無從血祭,再說,它們可都是邪神的寶貝疙瘩,邪神哪舍得讓他們獻祭”
龍奉先知曉龍嘯天的心思,苦悶至極的將之否決。
“那我龍人族就該死,就該被祭煉嗎別的法子哪里還有別的法子
那幫千島修士已經將巨尸島外航路封鎖死,一艘運奴船都無法進入巨尸島,沒有外來生靈充作血祭,周邊海域的海妖魚獲也是越打越少,今日要我十六位族人填補缺漏,明日或就要二十位,后日三十位,如此,我龍人族族滅就在眼前,族長,該做事了,我們準備了這么久,那海巫婆”
龍嘯天雙眸噴火,一改之前的怯懦,對著龍奉先進言道。
“閉嘴還不到時候那老刀山上,不是還有兩尊四階大妖嗎,往日里,我等跟他們秋毫不犯,做了多年鄰居,現在我龍人族有難,只能求他們幫襯一把了”
龍奉先眼神一厲,喝住龍嘯天,免得他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提起手邊戰槍,就這么孤身一人的邁步走上那東邊山林。
不過是血祭而已,殺盡島上生靈不夠,那就再殺兩尊四階大妖
只上山之前,他又猛然回頭望了眼那浸滿一島生靈之血,已然白里透后,宛若煮開了一鍋血水的白斧湖。
白斧湖,白斧湖,底下藏著的莫不是一把斧子,海巫婆要取用此斧,又要砍向何人
我能不能握住那把斧子
龍奉先握了握手臂,片片白鱗一閃而逝。
無邊無際的迷霧,死寂陰森的深海,有點點詭火在迷霧中閃爍,待近了一看,卻發現那是一艘寶船上的黃色燈盞,但驚悚程度卻比詭火更甚,因為那一個個黃色燈盞,赫然是以人頭做成,并以人油為燃料,以人之靈性點燈,方能照亮這遮天蔽日的迷霧。
說是寶船,實則早已破爛不堪,不知在水下泡了多少年的船板,坑坑洼洼,腐臭難聞,寬闊能跑馬走車的甲板上,有一個個人修被倒吊在一排排肉鉤上,正有一群窮兇極惡的海盜劫修對著這群肥羊磨刀霍霍。
“天殺的海盜,喬裝商船,燒殺擄掠,爾等不要給我機會逃了,但有一日我逃脫苦海,便是再殺入這片死地,也要將爾等抽筋去骨,報仇雪恨啊”
肥羊中,一位金丹修士還挺硬氣,對著這幫海盜劫修們破口大罵,只不過罵了三兩句,也就過了兩三刻,他的人頭便就海盜們掛上船頭做了燈籠,而他本人血肉亦被海盜們分食,只留下些許精血充作燃料。
一眾海盜劫修吃飽了肚,又將陰鷙不似人的眼神看向掛著的肥羊們,領頭的那位,邊看還邊數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