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傾盆大雨中的鞍山霧蒙蒙一片,隨著俄羅斯民謠三套車的悲傷歌聲從天際劃過,兩根冒著濃煙的巨大煙囪之后,是用黑色塑料袋套著身體的一只擁有主唱、小號、手風琴等樂器的七人樂隊。
“停停停。”擺弄手風琴的男人叫停三套車后,好奇的看著帳篷里披麻戴孝的客戶,“哥,怎么的了”
“音樂太悲傷了。”
頭發濕漉漉貼在額頭上的風琴手,哈腰解釋道“哥,俄羅斯送葬都用這曲子,表現的就是痛苦和悲傷”
老人家屬“聽這曲子,老人的步伐得多沉重啊”
手風琴男人低頭哈腰間,樂隊女主唱轉身向樂隊其他幾人喊道“來個歡快點的,讓老人加快步伐”
手風琴男人不解的問女主唱,“老人急著干啥去”
女主唱打著傘一邊轉身入列,一邊道“你管他干啥去。”
秉著客戶是上帝的道理,手風琴男人轉身面相樂隊成員一邊抖動著右腿,一邊用右手輕輕打起擺子,“大家伙來個步步高g調,看我指揮,一,二,三,開始”
“cut,停一下,停一下。”
好不容易感覺到些劇情內涵的甘韜,一邊擦著臉上的雨水,一邊好奇的看著鏡頭外的導演張猛,“咋啦”
“甘老師,怎么感覺你手腳不協調啊”
“我怎么也算半個練武之人吧,怎么可能手腳不協調。”
面對甘韜的矢口否認,張猛揮手示意暫停拍攝,而是沖著現場的秦海路等演員道“一起看看,甘老師的舞步是不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甘韜不岔“怎么,來兩下”
“嗯,來兩下。”
雖說他不是啥舞蹈演員出身,期間也沒系統的學過跳舞,但又不是殘疾人,簡單的擺動腿和胳膊還能有啥難處
于是乎,甘韜表情很是沉醉的左手攬手風琴,右手平伸給自個打著拍子,左腿筆直,右腳墊腳尖,前傾著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忽高忽矮的動了起來。
“哈”
“噗哧”
眾人強忍笑意露出的痛苦表情,搞得甘韜很是莫名,“笑啥”他停下動作不自然道。
看著撓著沒幾根發絲,眉頭緊鎖的張猛,甘慧茵詢問道“怎么樣不滿意的話,我去找他講。”
張猛甩頭拒絕道“拍攝的時候,感覺很怪異,剛才再看,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甘老師舞蹈節奏差是肯定的。”
甘慧茵無語“說那么多,剛才的那條,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張猛攤開手,“演員、燈光、音效準備,跳舞的鏡頭再來一遍”
“3、2、1,開始。”
傾盆大雨中,歡快的旋律再起,甘韜的舞蹈依舊怪異,與怪異相伴的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陶醉。
鏡頭剛一結束,電影監制甘慧茵急切道“怎么樣”
鋼的琴雖說是中韓合資,但投資額也是少的可憐,動則放棄掉一兩分鐘的長鏡頭,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