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即便是風雨小了些,怕是今天也難以下山去了。葉風和孔雀的談話暫時告一段落,生怕那個小丫頭再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來,他不好招架,干脆就從背包里掏出那根從蘇星辰辦公室里順來的銅笛,放在唇邊,悠悠的吹奏起來。
這寨子里到處都是翠竹,并不會缺少笛膜。葉風上山的時候已經砍了棵路旁的青竹,從竹竿里掏了幾片嫩膜來,切得方正,然后妥善保管,隨時拿出來用。只是這竹膜尚且濕潤,以至于吹奏起來的聲音會感覺沉悶一些,更顯得悲涼,嗚咽。林風吹來,這笛聲便隨風而動,傳的老遠,讓所聽到的村寨女人們無不優思落淚,頓覺哀傷。
他吹奏的不是民間小調,不是網絡流行,更不是世界名曲,而是在羅漢寺里聽到的一首清心咒。這佛曲中正緩和,遠虛淡靜,讓人聞之身心放松,有一種午后曬暖的愜意感覺。適才葉風禪定心性,凝神而奏,便只覺思緒飄飄,穿林過木,一時間竟然能感受到周圍的萬千意念。那山,那水,那石,那木,那林中的走獸昆蟲,那樹上的野鳥飛禽,無不與之共鳴,莫不聞聲癡醉。
唯獨這村寨之中,房前屋后,皆有那么一叢叢,一片片竹林里面的個別植物讓葉風感到不寧。究竟是什么情況但凡是世間萬物有靈性者,皆通佛性,亦可度化。怎么會有這樣離奇的存在它們是獨立的個體,卻又有著相同的根源,非靈根,慧根,仙根,禍根,亦不是什么魑魅精怪。我靠,葉風納悶了,這些個小嬰靈,究竟是神馬浮云
嗯嬰靈葉風只覺得心底一顫,似乎想到了什么。左手的小拇指輕輕一勾,王麗便應約而至,站在身旁,只待主人吩咐。葉風一曲而畢,端起竹幾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抬眼一看,嚯,蘇晚玉竟然和孔雀趴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下起了五子棋。難得這山中清閑,竟然有這樣娛樂項目,著實是城市里的喧囂和繁華所不能比擬的。他使了一個眼神,小聲說道“這村寨之中定有蹊蹺,我要離魂而去,看個究竟,你就附上我身,留在這里陪伴晚玉吧。”
不料,王麗的眉頭微皺,卻說“我覺這寨中陰陽失衡,怕是有什么特別的存在,主人離去,若有危險來臨,我自己一個,怕是不敵,難保晚玉周全。”
葉風就不高興了,眉毛一挑,瞪著她說道“當初讓你借尸還魂,附在那女兵身上,得了她男人的元陽,怎么直到現在修為還沒有寸進”
“這”王麗苦著張臉,想說什么,卻是難以啟齒,吧唧吧唧嘴巴,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言語。她能說什么她敢說什么不過一個鬼奴,以葉風現在的實力,想滅她,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奈何這修行一途,不光是努力就有結果,關鍵得看資質,得看緣分造化。
“我留降魔寶杵在這里護佑,只要你們不出這竹樓,縱然是酆都鬼王來襲,也不能近我金光佛寶。”葉風說著,意隨心生,祭起降魔寶杵懸在那竹樓梁上,頓時整個竹樓里金光燦燦,暖洋洋的,卻是凡胎肉眼不得而見。
那正在下棋的孔雀和蘇晚玉皆是一愣,還道是天放晴了,抬頭看看,依舊是陰云密布,細雨連連,這才疑惑的低下腦袋,繼續盯著棋盤,生怕誰會賴皮,趁機偷換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