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趙原在附屬醫院帶著幾個潛力不錯的醫生做了幾臺手術。
這幾個醫生都是附屬醫院重點培養的資深主治，年齡與趙原差不多。
甚至有一兩人，趙原的印象深刻，當初在學校時代便是風云人物，進入附屬醫院之后也被委以重任。
當時趙原跟他們相比，顯然是一個地上一個地下，否則自己也不會被“外派”到天華實習了。
然而，多年不見，他們竟還是主治！
醫生在主治的級別屬于青黃不接的階段，手術會做，但做得沒那么穩定，信心也不足。
但遇到特殊情況，他咬咬牙還是能頂上去。
在這個時候，他們會被任命為某個科室手術室的負責人，一年沒什么事情，基本別想著回家，不用門診，一門心思待在手術室里等手術或者做手術，稍微有點潛力的，一年之內就變成無所不能的老醫生了。
這放在外界來看屬于反人類的工作，但在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是必須經歷的煉獄場，絕不亞于修仙小說里，弟子入凡塵歷練，需要經歷各種磨難。
盡管工作強度極大，但很多主治巴不得早點進入這個環節，因為競爭對象太多，你晚一步就被別人領先，晚兩步就徹底退出第一陣營。
趙原指導一個主治醫生，做了一臺胃大切手術。
周英雖然主攻胸外，但可以比他做得要細膩，術野處理得一塌糊涂，關鍵他的指導醫生跟瞎子一樣，還在各種夸自己的學生基本功扎實。
人的醫學天賦是有差異的。
不過，盡管對方的手術做得不行，但趙原還是違心勉勵了幾句。
但周廣臣始終鐵青著臉，沉默不語，他對趙原太了解，如果手術結束，給你幾句干貨，讓你受用一輩子，那說明趙原覺得這個主刀是可造之材。
但趙原說的都是場面話，說明這個號算是練廢了。
等趙原返回酒店，周廣臣喊來普外主任，眉頭緊鎖，無奈道，“今天的副主任候選人得重新考慮，你們實在找不到好苗子，那就再等等，沒必要實力不行，非要揠苗助長。”
普外主任驚訝，“手術不是做得挺好嗎？趙院士的評價很高啊！”
周廣臣沒好氣道，“他故意說反話，你難道聽不出來嗎？他一個勁地說術野處理得很精細，出血量控制得很好。你覺得很好嗎？”
普外主任感慨道，“那都是在正常指標范圍內。”
周廣臣擺了擺手，“反正在我這里沒法通過，附屬醫院的醫生必須要嚴格要求自己，提升自己的水平。晚點我會跟你們的院長強調這件事。”
周廣臣是醫學院的副院長，但在附屬醫院也掛職，負責臨床醫學的事務，所以外科醫生的人事安排，周廣臣有決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