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不認識,心里罵了句我認識你麻痹。
他拍了拍我肩膀,整的跟平事大哥似的說,我是初三八班的,只不過請了個長期假,就考試的時候去,以后從三中有啥事,我可以幫你處理。
我“哦”了一聲沒往下接話,我來歌舞廳上班的目的就是掙錢,學校里現在也沒人欺負我,跟這個死魚更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系,犯不上和他套近乎。
從更衣間里呆到八點多鐘,我們就直接開始上班了,說實話這工作簡直乏味到了極致,就是站在樓梯口迎來送往的跟客人說你好和再見,尤其是聽著房間里女人發出那種聲音的時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這魚陽確實挺牛逼的,一晚上幾乎都呆在更衣間里躺著看小說,儲物柜背后的那把長椅子都好像他的專屬寶座,上面摞著好幾本厚厚的小說,也沒人敢管他,我偷偷問楊偉鵬,死魚一直都這么上班
楊偉鵬剛要說話,突然聽到頂頭一間包房里傳來女人的叫罵聲和男人的咆哮,楊偉鵬說我下去喊人,就一溜煙躥下了樓梯,我準備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魚陽從更衣間里出來,一把推開我,就沖了過去。
我走到那個房間門口看,見到里面有二男一女正在吵架,兩個男的估摸有三十多歲,一胖一瘦,一看就是那種老江湖,光著膀子,胳膊上還刺著個“忍”字,女的是店里的小姐,二十出頭,穿件紅色齊臀短裙,好像是叫小小。
房間的桌上,擺放著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有錫紙,有吸管,打火機,兩個礦泉水瓶子,還有幾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兩個男的好像喝多了一樣,有點精神恍惚,身體不由自主的搖晃,罵罵咧咧的指著小姐噴臟話。
魚陽直接把小小拽到身后,問對方什么情況
那個胖子指著小小罵“裝你媽的清純,老子給你錢,你就得聽我的。”
小小委屈的捂著臉說,魚哥,這倆傻逼溜冰溜大了,非要拿啤酒瓶弄我,我不干,就上手打我。
魚陽擺擺手說,你先下去吧。
小小猶豫了下小聲嘟囔,他們服務費還沒給我結呢。
魚陽微笑著點點頭說,放心吧,一毛錢不帶差你的,小小這才踩著高跟鞋“噠噠噠”走下樓,看到自己點的小妹兒跑了,那個瘦子不樂意了,一把推在魚陽的胸口罵“擦尼瑪,你算哪根蔥滾遠點,把剛才那個小騷蹄子給我喊回來。”
魚陽也不生氣,仍舊滿臉笑容的說“兩位大哥,這是劉祖峰的場子,能否給個面子”然后側頭看了我一眼說“干這行,永遠要記住先禮后兵,不然老板會說咱不懂禮貌。”我沒做聲,心里罵了句,慫就慫唄,還找那么多借口,瞇著眼睛繼續看熱鬧。
兩個老痞子見魚陽沒敢還手,頓時更加沖了,胖子也湊過來戳了戳魚陽的腦門嚇唬“我不認識什么祖峰,祖宗的,小兔崽子,給你倆爹麻溜安排兩個漂亮小妹兒,今天的事情我當沒發生,不然我就”
只見魚陽一把攥住他的手指頭,用力朝反方向一扭,抬腿就是一腳,給胖子踹了個跟頭,那個瘦子罵了句“草泥馬”從桌上拎起個啤酒瓶就砸向魚陽的腦袋,魚陽也不是傻子,趕忙往房間外面撤,酒瓶擦著他的頭皮就飛了出去,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我心想,我好歹也是從這兒上班的,要是眼睜睜看著小峰哥的堂弟被人開瓢也說不過去,趁著那瘦子跑出門的時候,一腳踹在他的胯骨上,把他給蹬了個踉蹌,魚陽趁機騎在他身上,掄圓了胳膊“咣咣”就是幾拳頭。
這個時候,楊偉鵬也領著四五個穿黑色t恤的青年上來了,幾個看場大哥上來的時候,手上都提著棍子,沒有任何廢話圍住瘦子“草泥馬的”就狂砸起來,到底是專業的,他們掄棍子的時候特別的用力,簡直就是朝著死里打,不一會瘦子就被打的滿臉是血,發出殺豬一般的求饒聲。
走廊里其他房間的客人紛紛走出來看熱鬧,魚陽雙手抱拳的道歉“打攪到各位老板的雅興,真心不好意思,待會每個房間咱們水木年華都送一包中華香煙作為賠罪。”魚陽說這話的時候,顯得異常老練,根本不像個十五六歲孩子。
暴揍了瘦子一頓后,幾個看場大哥把他拖進房間里,又圍著那個胖子連打帶踹,一點不帶慣著的。
我和魚陽也走進了房間,魚陽從桌上抓起個啤酒瓶,朝著那瘦子的腦袋就砸了下去,罵了句:“擦尼瑪,跟誰倆呢”瘦子本就鮮血直流的臉上,一下子變得更加凄慘,捂著臉蹲在地上嚎叫。
然后一群人圍著胖子和瘦子再次“咣咣”狂踩起來,滿地都是血跡,看的人心底發涼,我從學校里大大小小也打過七八次架了,除卻游戲廳那次,我還真沒見過這么狠的。
十分鐘不到,劉祖峰帶著小小夾個黑包就走了進來,笑了笑說“來,扶兩個貴客起來,多大點事兒,咱們談談。”擺擺手,示意我把房間門關上,本來就不大的房間這下變得更加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