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德勝抓了抓后腦勺憨厚的問我,大哥什么叫服務生
“啊”這問題一下子把我給問住了。
雷少強壞笑著解釋,服務生就是為了給人服務而生的人,服務就是幫著給人干活的意思,我這么說,你能聽懂不
鐘德勝點點頭憨笑著說,好反正到哪都是干活,我就去當這個服務生,大哥需要我做什么事
我想了想說,你先去上班吧,等熟悉了我再告訴你吧。
我把“藍月亮”的地址給鐘德勝具體說了一遍,又把江小燕的電話號碼也告訴了他,別看這個又高又壯的家伙感覺好像傻乎乎的,實際上記憶力超好,不然在小巷子里不可能我只說一遍手機號他就能記住,而且這小子只是見識少,不是缺心眼,拿根雪糕棍就詐出來我三百塊的人,怎么可能是頭蠢貨。
該說的都說完了,我正尋思怎么跟這小伙要他的聯系方式,庸醫也已經給床上的姑娘打完針,可憐兮兮的走到我面前說,連續打三天針,差不多就能恢復。
我指了指墻上那面寫著“懸壺濟世”的錦旗說,騙我兄弟的錢拿出來,如果你再敢坑蒙拐騙,老子就把你的破診所砸了,然后再到衛生局去舉報你,我就住這附近,隨時都能看見你。
庸醫忙不迭的從抽屜里拿出來幾張“大團結”遞給鐘德勝說,不敢了。
至于他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我一點都沒興趣知道,我的目的只是在鐘德勝的面前裝一撥瀟灑的逼,給他留下一種我好像神通廣大的印象。
鐘德勝想把錢給我,我擺擺手說“你先用著吧,等你過幾天上班掙錢再給我。”
他想了想后說“謝謝大哥”就將他姐背起來,朝著我樂呵呵的說“大哥到我家去喝口水吧。”
我心想剛好可以弄清楚他家從哪住,雖然看這小子淳樸的模樣感覺不像是個言而無信的人,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小心點好,我們幾個跟隨鐘德勝一塊往巷子的深處走。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崇州市應該是處處繁華的,可是沒想到就在我們學校背后居然還有這么一大片破敗的地方,鐘德勝住的是地方是那種平房小院,不點大的院子,東南西北各有一間屋子,他和他姐住其中一間。
走進他們住的小屋,我更是有種好像回到解放前的感覺,還不如我們村里的環境,他這屋里基本上沒擺設,而且光線也很暗,一進門就是看到張掉色的八仙桌,桌上供奉了張男人的黑白照片,左右分別用窗簾給隔開了,鐘德勝將他姐放到小床上,讓我們先坐會兒,他提著壺就跑到門口的蜂窩煤上燒開水。
整個屋子里不光陰暗,還彌漫著股潮濕的霉味,我心說在這種地方長期住,想不生病都難,看著跑前跑后的鐘德勝,我沖王興小聲說,興哥到飯店去要幾個菜,再要份皮蛋瘦肉粥,他姐有腸炎,估計只能喝粥。
沒多會兒,鐘德勝提著水壺和幾個大海碗進來了,熱情的招呼我們喝水,因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我們幾個只能手捧著海碗,盡管燙的不要不要的,不過為了照顧到鐘德勝的自尊心,我們誰也沒松手。
看著滿頭大汗的鐘德勝,我故意逗他,大鐘你沒打算留我們吃頓晚飯啥的嗎
鐘德勝滿臉通紅的說,大哥我其實剛才就想說來著,只是沒好意思,我不會做飯,平常都是我姐做的,要不咱們到門口的小飯店去吃蓋澆飯吧以前我爸每月發了工資都帶著我和我姐到那去吃蓋澆飯慶祝,那的魚香肉絲蓋飯做的可好吃了。
說的我心里一陣難受,吃蓋澆飯就算慶祝這生活過的是得多拮據,后來我才知道,他們的生活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艱苦,哪怕是吃蓋澆飯,也是一家三口要一份當菜,鐘德勝和他爸吃白米飯就著。
二十多分鐘后,王興提著幾個菜和一箱啤酒回來了,我們直接把菜放到地上,幾個人盤腿坐在地上大吃二喝,期間鐘德勝的一個小舉動,讓我不止是感動,還覺得這小子絕對可以當成兄弟處,他趁著我們都在說話的功夫特意拿兩個小碗盛出來一些菜,一份給八仙桌上的黑白照片上供,還有一份他說要給他姐嘗嘗鮮,還說他們姐倆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老話說的好,百善孝為先甭管是出洋相還是真情流露,鐘德勝對親情的那份看重,讓我心里特別的震動。
我舉起酒瓶沖他微笑說,大鐘以后咱們就是朋友,有我們一口吃的,絕對不會虧待了你,這樣的飯菜,咱們想吃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