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老頭大概五十來歲,一米六稍微高一點,后背佝僂的很厲害,挺大歲數發型整的還挺時髦的,梳著個大背頭腦門上架著副蛤蟆鏡,額頭上滿是鴻溝似的皺紋,長了對三角眼,身上的穿的白襯衫稍微有些偏大,怎么看都像是偷來的,一對臟兮兮的大手蹲在地上撿棋子,旁邊放了根鋁合金鐵棍,估計也是來晨練的。
見我和王興傻呵呵的瞅他,老頭擼起袖管就朝我倆吹胡子瞪眼,看什么看,不服氣是咋地
我尋思老頭那么大歲數了,就沒跟他一般見識,客客氣氣的擺手說“不好意思哈大爺,我們不會下棋”然后我招呼王興朝反方向走。
看我們不屌他,老頭還蹬鼻子上臉了,扯著嗓門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教養,什么玩意兒我呸
我當時就被氣笑了,大清早的碰上個老精神病,我倆一句話沒理他,他磕著我們屁股后面一通亂罵,當時王興就急眼了,攥著拳頭就走了過來,指著黑老頭罵,老家伙,你再罵一句試試
老頭也挺牛逼的,一腳把剛收拾好的棋盤踹散,掐著腰罵“小王八羔子,誰不知道狗爺我在這個公園不能惹,六十歲以上的老頭圈兒隨便打聽,狗爺我的名號如雷貫耳。”
然后老東西抓起鋁合金鐵管原地掄了兩圈,朝我倆勾了勾手指頭說,老夫修習太極棍法四十載,太極棍法的厲害之處,在于它能以柔克剛,別看你倆半大小子,我捶你們一點不帶費勁兒的
我和王興一人隨手從路邊撿起來半截磚頭,我冷笑著說“大爺,你剛才說啥”
老頭二話不說,柔軟的身軀纏繞鋼管扭動起來,朝著我倆賤笑說“我聽說現在的歌舞廳流行鋼管舞,你們看大爺的腿腳能跟上節奏不”
我和王興一瞬間全都給笑噴了,終于明白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瞧他這副熊樣就知道這老流氓年輕的時候肯定也不是啥省油的燈。
對方畢竟五十多歲的人了,我和王興就算再沒品也不能真動手揍他,看嚇唬的效果已經達到了,我倆把磚頭扔了,轉身就準備離開,誰知道那老頭猛地一個俯沖躥到我跟前,一棍子抽在我后背,接著腳腕朝旁邊輕輕一點,跳起來一個“高抬腿”踹在王興的下巴上,兩招就把我倆給干倒在地上。
把我倆放倒在地上后,老頭學著孫悟空耍金箍棒的樣子,原地又轉了兩圈棍子,朝我倆撇撇嘴,知道什么叫以退為進么小家伙不想跟你們一般見識,還真給我喘上了。
說實話老頭抽我那一棍子一點都不疼,可關鍵是丟人啊,兩個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被個年過古稀的老爺子暴揍,旁邊還圍了不少晨練的老頭和老太太,紛紛往我們這邊伸直脖子觀望。
國人喜歡看熱鬧和年齡大小沒關系,哪怕是五六十歲的老人們看的都挺津津有味的。
王興側頭看了我一眼問,干不
我白了他一眼說,干毛線干,打贏了算欺負老人家,打輸了還不如老頭,快別丟人了。
我拽起王興轉身往反方向快速跑開了,那老頭應該會功夫,而且還很不錯,不然不可能輕描淡寫的揍趴下我倆,我們跑到一片小樹林坐下后,我呼呼踹氣,王興憤怒的咒罵,真jb敗興的慌,大早上的就被個老精神病欺負,要不是昨晚上沒睡覺,我能把那老東西揍哭。
我撇撇嘴說,快別吹牛逼了咱不說別的,老頭跳起來能踹到你下巴,你尋思真能干的過他不光是那老爺子我倒也不怕,我就怕人家待會再把兒子,徒弟啥的叫喊過來,事情鬧大了,老狼順藤摸瓜找上來,咱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我和王興的處境屬實挺尷尬的,往出走不知道應該去哪,老狼滿世界的找我們,從公園里干靠著倒是沒啥大問題,可眼瞅已經快到中午了,我們總不能從公園里啃樹皮吧。
呆到中午十一點多,王興捂著肚子朝我叫苦:“三子我真扛不住了,餓的倆眼珠子都發綠,剛才尿尿都滋成黃色的了。”
我說,實在不行待會買點面包咱先湊合吃了一口,等天再黑了咱們再出去活動活動,現在冒冒失失往外走容易出事。
在公園里又耗了一個多鐘頭,我倆都餓得有些發懵,我和王興偷摸溜達出公園,就從附近的小賣部買了兩桶方便面和兩瓶啤酒,多給了老板兩塊錢,人家幫著拿熱水把面泡開,我倆抱著方便面和啤酒又鉆回公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