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園的傳達室出來,我佝僂的后背慢慢直起,基本上是每走一步腰桿就往起挺一點,走出公園門口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完全挺胸抬頭,傲然而立。
公園門外,王興,魚陽,胖子,陳花椒,帶著三四十人,清一色的純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精神抖擻的站成兩豎排,不遠處停了幾輛嶄新的面包車。
當我踏出公園門口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齊聲吶喊,三哥
公園附近不少納涼遛彎的街坊紛紛望向我們。
我心情其實挺激動的,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這般兄弟,看到大家都安好,我一直懸空的心總算徹底放下,這些人全是我的兄弟,是我未來打拼不夜城的班底。
哥幾個眼睛通紅的挨個給我熊抱在一起,我強忍著沒讓淚水掉出來,扯開嗓門嘶吼:“老子回來了”
“三哥威武”兄弟們再次一齊吆喝出來。
這個時候,又高又壯的黑小伙兒,提溜著一副拐杖朝我很大聲的喊:“大哥,接拐”我頓時一腦袋的黑線,這么激情澎湃的時候,鐘德勝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話,整得所有人全都給笑了。
王興他們來之前,我確實交代過,帶一副拐杖或者輪椅過來,回不夜城的時候,我還需要偽裝,可關鍵大黑牛送拐的時間有點不對。
我白了他一眼罵了句,傻狍子
身后的方向傳來狗爺的怒吼,叫喚什么玩意兒,麻溜給我滾蛋
一瞬間我剛剛營造起來高大威猛的形象就被狗爺和鐘德勝這對逗逼給破壞掉了,我狼狽不堪的拄起拐杖,在王興的攙扶下灰溜溜的鉆進面包車里。
哥幾個包了間挺大的飯店為我接風洗塵,吃飯的時候,大家坐成一桌,王興跟我說了下最近的情況。
目前一中仍舊是“龍牙”一家獨大,三個年級的混子們都被王興牢牢的握在手里,胖子和陳花椒帶來不少兄弟,開學就直接到一中入學,還得多虧林昆他爸的幫忙,剩下一半兄弟安排到了夜場里看場,不夜城的七間場子鐘德勝和魚陽一直在打理,鐘德勝看起來傻里傻氣的,實際上很精明的,從藍月亮呆了一段時間,就把夜場里的套路都摸的清清楚楚。
至于小姐方面,有江小燕和丫頭姐的幫襯,我們幾家場子的生意一直都挺紅火,日進斗金根本不是夢想。
我高高的舉起酒杯,朝著所有人鞠了一躬說,兄弟們大家辛苦了
一桌人都站起來跟我碰杯,胖子輕聲說:“三哥,誰都沒有你苦,我們只是動動嘴,跑跑腿,可你這次幾乎雙手雙腳被廢掉,而且還和菲姐分手了,論犧牲,你比任何人都要失去的多。”
聽到蘇菲的名字,我心底又是一陣刺痛,盡管已經過去那么長時間了,可是每次只要一想到她已經不屬于我了,我就覺得呼吸都很困難。
我嘆了口氣望向胖子問,最近有蘇菲的消息么
王興遞給我支煙說,劉晴和曹小艾一直和菲姐都有聯系,昨天我陪劉晴逛街的時候,她告訴我,菲姐考上了市里的醫科大學。
我點點頭說,當護士也挺有前途的,工資高而且還不受罪。
王興說,三子其實你和菲姐之間都在互相惦記,她也總問晴晴你的消息,我覺得你倆完全可以和好的。
我苦笑著說,然后呢和好以后,讓她再因為我被綁架或者面臨別的危險么我不能那么自私。
兄弟幾個全都沉默了,我看氣氛有點不對,拍了拍桌子說:“吃飯,喝酒,喝完以后,帶著我回三號街,讓老子過過大掌柜的癮。”
聽完我的話,大家的情緒好像更低沉了,我皺著眉頭問,怎么了是場子里出問題了么
見誰也沒吭聲,我望向鐘德勝問,大鐘你在場子里呆的時間最長,你說
鐘德勝吞了口吐沫,聲音很小的說,三哥咱先吃飯吧,今天本來高高興興的,別因為一些小事惹得心情不好。
我瞇起眼睛冷聲說,說
魚陽一口將杯子的酒喝干凈,抹了抹嘴邊起身說,其實也沒啥,就是三號街現在的掌柜們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里,每月的份子錢沒人交,而且全都為“極度酒吧”馬首是瞻。
“極度酒吧是個什么玩意兒”我皺眉問道。
魚陽咳嗽兩聲說,是大老板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