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森兩只眼睛紅通通的,肩膀抑制不住的顫抖,又晃了一眼躺在地上早已沒有呼吸的幾個親信,沖著林昆低吼,你不該殺他們的,他們其實不是非死不可,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林昆長出一口氣搖搖頭說,他們必須死,這件事情需要有人負責,我和趙成虎肯定不會出來扛罪,可是他們只要活著,就有人知道真相,就會永無寧日,我清楚你在省會還有關系,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當初在監獄里,咱們聯手做掉鄧瞎子時候,你教過我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劉森呆板的望著林昆,兩行虎淚順著面頰淌落下來,翹起大拇指說,你真是好樣的我想明天的新聞頭條或許會以“兩伙社會流氓火拼爭搶地盤,傷亡慘重”為標題吧,而我和上帝這兩個曾經也算叱詫風云的人物,也會很快被人遺忘,而你們這些幸存者搖身一變成為這片土地新的主人,皆大歡喜
看到劉森的那副模樣,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竟然生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悸動,倒不是可憐他,可能只是為社會人感到悲哀吧,想要在這條荊棘密布的泥濘小道一往無前,
真的太難太難,不光要隨時防備同類的撕咬,還要面對下屬的背叛,白道的清洗,更重要的是時刻提醒自己不再是個人。
此刻暴雨已經漸漸放緩,街角雷少強正和一個穿著迷彩裝的男人在比比劃劃的交涉,旁邊停著一輛草綠色的帳篷卡車,遠遠可以看到卡車后斗里全都是荷槍實彈的男人,林昆從地上重新撿起來雨傘撐開,打在劉森的腦袋上,輕聲說“老大,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劉森擺擺手先是扭頭看了我一眼神情復雜的說,看來我真的小瞧你了你的底牌真的超出了我想象,可以跟我交個底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當是滿足死人臨終前的愿望。
我聳了聳肩膀微笑說,我沒有身份,我的底細正如你對我的了解一樣,就是個土生土長的村崽子,可能說出來你都不信,三年前我被人打的跪在地上哭,兩年前我看到不夜城的小掌柜渾身會打怵,一年前我聽到槍響尿了一褲襠,即便是現在,仍舊有很多人,我不敢和他們對視。
“那他們呢能調遣一個排的人過來,級別最起碼得是正營或者副團級,甚至可能更高,能在這么短的時間趕過來,我想也就是市郊駐扎的那一支,可是他們的負責人根本不是hb省人。”劉森伸手指向那輛軍車。
我抓了抓腦后勺說,抱歉這個秘密我不愿意分享,萬一你僥幸沒死,會一輩子都忌諱我的。
劉森哈哈大笑著說,你是我見過最狡猾的人,上帝都比不上你滑溜,而年齡小是對你最大的偽裝,我想狡猾可能也是一種天賦吧,就算搞定我和上帝,你以后的日子也一定不會太平,反而會比現在更加麻煩,你可以當成這是我對你的詛咒
不等我再問什么,劉森回頭凝視林昆問“你說咱們兩個算不算兄弟”
林昆點了點頭很干脆的回答,算,百分之一百的兄弟,別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拿你當大哥。
“那就好了。”劉森瞇著眼,很無所謂的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接著,他把自己身上的襯衫也給脫了,他光著膀子,活動了活動自己的筋骨說“給我個體面的死法。”
林昆搖搖頭說,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