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是阻止不了我的,即便你手握來萊瓦汀足以稱為當世最強,但也僅限于人類的層次。當我進入圣山以后,一切已成定局。”龍翎竟然根本就不做抵抗,只是敞開雙手站在了山巔,仿佛呼吸著世界上最高處的空氣,沐浴著此世最磅礴的大雨。
那座巨大鋼鐵蓮花落下幽暗的光芒,仿佛把濃郁到極致的暗質灌入了她的體內,不可一世的神性便在她的身上覺醒了。
足以斬斷世界的炎熱劍光落在她的面前,卻再也無法突進哪怕半寸,熾熱的火焰沸騰洶涌著,照亮了她絕美的臉。
她是破繭重生的蝶。
浴火重生的鳳凰。
當創生母巢選擇了她,要跟她融為一體的時候,名為不朽的權柄便可以讓她不受任何形式的干擾,自然也無懼萊瓦汀的力量。
古老的儀式開始了。
龍翎懸浮在天地間,身下竟然也浮現出一朵曼妙尊貴的蓮花,仿佛祭壇般流轉著釋放出幽光,注入她的體內。
這一幕美得像是古老的壁畫,歷經千萬年不朽。
莊嚴肅穆的號角聲回蕩在天地之間,恍惚間像是天國洞開了大門,諸天神佛齊聲梵唱,恭迎著神的蘇醒。
“萊瓦汀本就是要燃燒生命的魔劍,所剩壽命無幾的伱又何必繼續執著呢,這么下去你又能堅持多久?”
龍翎的眼神里既有憐惜又有冷酷。
神性和人性結合在一起。
矛盾又圓融。
回應她的,是第二道灼熱的劍光,斬落在她面前的時空里,仿佛世界都在這一刻陷入了泥沼般的寂靜里。
一切靜謐無聲。
洶涌決堤的暗質洪流里,白發的男人正在逆流而上,踏破了齊腰深的大水,嘴里咬著一根燃燒的香煙,他握著滾燙的萊瓦汀之劍,一道道灼熱的劍光斬出,每一劍都在燃燒自己的生命。
那根香煙的煙灰被狂風吹散,落在了漆黑的暗質洪水里,就仿佛點燃了燎天的大火,把這片浩蕩的洪流化作了火海。
暗質的洪流里孕育出的異鬼剛剛成型就被恐怖的高溫給焚盡,古銅色的骸骨漂浮在火海里,漫山遍野地漂流得到處都是,而他卻踏著這些尸骨一步步登山,仿佛是從地獄里踏入天堂。
哪怕是人類守望軍面對這些異鬼也需要經歷慘烈的苦戰,而他僅僅是隨手揮灑著余溫,就可以將其輕而易舉的焚毀。
那些不死者們也在撲向他,無一例外都是來自當年兄弟會的創始人,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們實力都很強大,最高的甚至達到了第八界,他們的后代也不乏有棘手的存在。
但是在龍雀面前卻宛若螻蟻一般。
一道灼熱的劍光閃過,滂沱的大雨便被切開了,來自羅素家族的初代家主就這么被輕而易舉的撕裂了半身,不朽的軀體就這么轟然崩潰,就像是被熔斷的人偶一般脆弱。
實際上第九界對第八界的碾壓本不該如此簡單粗暴,但此刻的龍雀是他有史以來最巔峰的狀態,而且手握著焚世的萊瓦汀之劍,世人都說這是專門為他而生的魔劍,也確實如此。
萊瓦汀就如同他一般。
孤獨又熱烈的燃燒。
熾熱的火光讓世界都為之遠離。
龍雀反手用萊瓦汀之劍重擊地面,劍鋒刺破了洶涌的洪水,巨大的熱浪噴薄而出,七星制藥的創始人就這么被吞沒,在一片熾熱的火光里化作了枯骨,最后連骨頭都被燒沒了。
背后響起呼嘯的勁風,初代的摩根如火中惡鬼般襲來,此人生前也是赫赫有名的火焰命理大師,但此刻卻仿佛螢火見到了太陽,只能以最爆裂的姿態發起最無恥的偷襲。
龍雀卻根本沒有回頭,只是反握著萊瓦汀之劍,以古老的劍技燕返刺出一劍,當即貫穿了這具行尸走肉的胸膛。
伴隨著龍吟般的聲音,這位兄弟會的成員之一就已經被燒成了焦炭,一寸寸的灰化坍塌,淹沒在了洪流里。
龍雀此刻的狀態的確達到了巔峰,不再需要任何的戰斗技巧亦或是術式的構成,達到了真正的返璞歸真的境界,他的焚天之火在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被釋放出來,而是以最精純的姿態。
粗糲狂放的漆黑魔劍斬殺了太多的生命,此刻正流淌著熔巖般灼目的光,具體的溫度已經失去了意義,已經達到了概念級別的熱量凝而不發,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斷或熔化世界上的一切。
但這柄劍也在瘋狂吞噬著他的生命力。
他的長風衣已經被燒毀了,襯衫也湮滅在風里,露出肌肉分明的上半身,汗水和雨水沿著肌理流淌下來,肌膚泛著火光。
一種極其矛盾的狀態出現在他的身上,他的生命已經瀕臨枯竭,就像是風中的殘燭,但燭光卻明亮得像是太陽一樣。
生命能量沸騰洶涌!
他摘掉嘴角的煙,隨手扔進暗質的洪流里。
暗質被驟然蒸發,火勢兇猛了千百倍。
整個圣山都被籠罩在熾熱的火光里。
燃燒,燃燒,再燃燒!
圣山里盡是怪物們的咆哮和哀嚎!
最后走來的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這是不死者里最弱的一位,來自陳氏集團的先祖,當年唯一不曾墮落的人。
龍雀選擇給予他最大的尊重,把右手放在了他的頭頂,焚天之火頃刻間爆發出來,把他給燒成了灰燼。
這一幕像是悲憫的神父救贖罪人。
塵歸塵,土歸土。
最后龍雀逆著暴雨登上了山巔,剎那間凝固的時空卻阻擋了他,分明只有區區十步之遙,卻仿佛跟世界相碰撞!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