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他就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精氣神飽滿得像是個年輕人,聲音也是中氣十足,尤其是揮手的動作就像是揮動戰旗,透著一股子肅殺和決絕的味道:“我也有家人,有兒子和孫女,還有家鄉的田園,院子里的狗那些東西,還需要伱們去守護。”
生命能量在他的體內暴漲。
他的呼吸和心跳如同戰鼓般擂動。
眼瞳里亮起了金色。
這是神圣暴動癥!
漫天飄搖的蝴蝶被烈風所撕裂,轉瞬間便如同黑霧般蔓延開來,隱隱透著一股死亡的衰朽氣,甚至發出了尖嘯聲。
黑霧翻滾著彌漫,吞沒了守望者燈塔。
破碎的時間之墟頃刻間被黑霧所遮蔽,本該死去的神父和牧師們竟然都抽搐著起身,變成了腐朽的行尸走肉。
甚至連薩沙和埃爾都抽搐著翻滾,如同一具僵尸般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慘白的眼瞳遍布血絲,仰天咆哮。
霧氣里,宮禹優雅的聲音隨風飄過:“副教宗,你真的有你說的那么高尚么?為什么我卻覺得你是在贖罪呢?要知道你可是副教宗啊當年阿卡夏圣教對我尸體的研究,怎么可能少了你的點頭呢?你也是貪婪的人,就不要在這里假惺惺了。”
鹿不二微微一愣,此刻他已經退到高速路上,抬起眼睛望向前方老人的雄壯背影,還以為對方是在挑撥離間。
只是沒想到,副教宗依然抬起手護著他,隨手招來呼嘯的颶風撕裂了彌漫的黑霧,強行打開一條通道:“是的,我也是有罪的人。當年的事情,我也有份。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罪都源自于貪婪,北極的登神事件是因為貪婪,阿卡夏圣教對于天神轉生體的研究也是因為貪婪,從而招致了腐敗死神的入侵,釀成了一系列的慘禍。”
鹿不二眼瞳微顫,欲言又止。
副教宗隨手把那些死而復生的尸體給撕成了血粉,平靜說道:“是的,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但為時已晚。我承認,我并非是天資聰穎的人,在智謀上也并不出眾。因此直到龍雀重傷跌落位階,我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們犯了天大的錯誤。”
黑霧翻涌間,凝聚出了宮禹的面容,這位天神的轉生體居高臨下的嘲笑道:“多年來你們一直都在研究康斯坦丁的遺產,殊不知我早已破譯了密碼,奪走了真正的寶藏。我可是他的好朋友啊,誰能快得過我呢?那些年我看著你們悶頭鉆研,真的很想笑。”
詐尸確實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尤其是詐尸的人還是宮禹。
只能說腐敗死神的確是手眼通天,選擇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作為他的轉生體,從而開創了黃金三賢的時代。
成功混入了人類的世界,耍得眾人團團轉。
“是的,我們的確是愚蠢,但你不也一樣為別人做了嫁衣么?楚世卿,那是什么東西,你自己應該最清楚不過。”
副教宗頭也不回,低聲說道:“孩子,我必須向你承認我的錯誤。如今的苦果,實際上就是我一手釀成的。圣山的勘測行動,實際上就是一次補救。我曾經希望龍雀不要去圣山,但那終歸是他的宿命之地,我無法攔下他。那個時候其實我也很不理解,為什么他愿意這么心甘情愿的離去,放任教會的錯誤,放任天神入侵。”
他停頓了一下:“后來我明白了,因為他把他的意志托付給了你。他不需要重回巔峰,因為你就是未曾達到的巔峰。當年我很悔恨,沒能保護好那個孩子,以至于讓他被算計重傷。”
鹿不二沉默了片刻,那次圣山的勘測行動對他來說也是一輩子的陰影,哪怕他最后啟動了創生儀式強行逆轉了結局,但他依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