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特啞然失笑:“歷史的本質,就是輪回。天人組織爭論的點,永遠都是離不開至上先祖。而我對此,恰好頗有研究。”
只見虛空中凝聚出了一張投影。
“這是至上先祖的畫像,你應該在圣言記憶里看到過。”
他介紹道。
陳璟望向投影里的男人。
這的確是圣言記憶里出現的至上先祖,那個人穿著現代的研究服,背影卻是那么的高大偉岸,側臉的線條柔和明晰。
“毫無疑問,這是第一位至上先祖。倘若至上先祖只有一位,那么就只會是他。關于至上先祖的謎團有很多,比如他的服裝,比如他的來歷,比如那個時代的背景。我不是天選者,也從未感悟過圣言的記憶。但你不一樣,你繼續修行下去,遲早會看到更具象的歷史。”
托特伸出手,抓取了另一道投影:“這是根據荷魯斯的描述,找到的第二位至上先祖。關于這個人是否存在,我們無法確定。這有可能只是荷魯斯臆想出來,或者是他的幻覺。當年,荷魯斯的精神狀態非常的不正常,整日癡迷于數學,幾乎要變成了一個瘋子。”
他嘆了口氣:“但我依然認為,他說的那些胡話中,或許隱藏著某些歷史的真相。因此我根據他留下的線索進行了追查,走遍了整個世界,終于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通過這些,我以神術構筑出了一段影像,還原出了第二位至上先祖的一部分痕跡……”
投影屏幕如水般泛起了漣漪。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托特難得遲疑了一下:“這東西,很荒謬。”
當投影屏幕清晰起來的時候,陳璟忽然愣住了。
因為投影出來的世界,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一望無際的冰原染上了純凈的霜白,巨大的建筑也被雪粉覆蓋,只有隱約的輪廓。
有人鑿開了冰面,用魚竿釣上了一條魚,輕聲感慨道:“氣候越來越極端了,再這么下去這顆星球上的生命都快滅絕了。也就北極這塊地方還能待人……媽的,真沒想到我竟然會淪落至此。”
這語氣,莫名的熟悉。
陳璟美眸微顫。
荒唐的念頭在腦子里一閃而過。
這人說的,竟然是漢語!
宛若冰河世紀般的世界,只是風雪里似乎還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在咆哮,震怒的吼聲回蕩在寂靜的冰川之間,無休無止。
那個人卻仿佛沒聽到一樣,沒好氣說道:“別他媽的叫了,吵死個人了!再特么的嚷嚷,我就把你們全給吃了!”
無盡的冰雪深處,那些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竟然消弭了。
就像是畏懼著人類的野獸。
狼狽的逃遁。
冰屋里鉆幾只瑟瑟發抖的哈士奇,圍繞著他嗚咽。
“別怕啊,放心就好。我不會讓你們出事了,我現在出來單干了,但在這個世界里,你們是我唯一的伙伴了。別害怕那些怪東西,我把祂們殺了就是了。”那個人低頭摸著哈士奇們的頭,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兇狠,卻又像是嶙峋的冰山一樣孤單。
“一邊玩去吧,待會兒給你們做烤魚吃。”
他嘆氣道:“等到這片區域的生命也都絕跡了,我們就換個地方住。北極圈這么大,總能找到棲息地的。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生命,其實遠遠比想象得要堅韌。就像是我遇到了你們,就像是你們遇到了我。”
風雪下得更大了。
那個人搖頭失笑:“我跟你們說這些干嘛,你們又聽不懂。可能是太久沒人跟我說話了,曾經的同行者們也都已經不在了。委實說,我有點孤獨,汪汪汪,汪汪汪汪……”
哈士奇們乖巧地依偎在他的身邊,也在汪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