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個青年男女有錯嗎,可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模式,對他們來說,在他們的圈子世界里,這種事情是理所當然的,就算出了人命,錯的也是小女孩。
比如現在,那位輸掉了爭斗的年輕女子,就非常不爽,帶著人朝梧桐這邊走過來。
“你們倆個平民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們干擾了戰斗,我怎么會輸掉”這個年輕女子穿著華麗的服飾,身旁站著的兩個人,一個是強壯的男人,另一個是衣服要樸素很多的女子。
梧桐放開手,任憑小女孩像尾游魚一樣的鉆回能讓她感覺安全的人群庇佑里,而不是這個陌生的少年人身邊。
他猛然回頭,目光冷漠,看了這個年輕女孩一眼,又看了那邊雙手環胸抱肘在看好戲的年輕男子一眼,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很氣,覺得不應該這樣。
就像他當初才十一歲,只有一只弱小的獨角蟲,他不應該接受那種挑戰,而那個艾伯莫拉也不應該挑戰他,他也不應該被意外的燒傷了臉、脖子、手和嗓音,頂著一張惡鬼般的臉,他當初才十一歲,才只是個少年人,并且是個孤兒,沒有父母的關懷和開解。
他一直不理解,十萬聯盟幣能做什么
買個小房子幾萬,吃用省點,可能活個幾十年,可是別的呢
當初那個燒傷臉的少年,如果不是融合了一個異界的靈魂,揉合了另一份珍貴又豐富的人的人生記憶,那他會怎么樣
燒傷的臉和手,會讓他在人際關系方面根本無法開解,沒有人,更不會有姑娘能無視那可怕的燒傷面孔,與他親吻,也不會有女孩能和那只被燙得掌紋都看不見的手牽在一起,那感覺肯定是惡心和怪異的,更不會有任何女性如果直視著那張燒傷的臉和脖子,能夠長時間的不移開視線,哪怕是善良的姑娘也會下意識移開視線,可那只會讓少年更加的自卑和對人生絕望。
所以,梧桐只能戴上面具,戴上手套,刻意控制發音,把自己藏在套子里,即使被別人當成奇怪的怪人,可他至少還能在精靈學校里甚至交了個女朋友。
如果換個普通少年,或者說今天這場意外,他不在這里,那個小女孩被那一團火花打中,燒著,皮膚燙傷,對于一個姑娘家來說,她以后的人生,會怎么樣
這兩個發起精靈對戰誤傷的路人的年輕男女,看起來身份不低,這倆人也會賠錢嗎
會賠多少,在這個時代,賠的錢足夠讓小女孩過上幾十年沒憂慮的生活嗎
甚至于,小女孩得到了賠償,可是有能力保得住嗎
他們不會去想,他們只會覺得賠點錢就完了,那種和他們不是一個階級的人,甚至不算人,只被貼著一個標簽“下等”,連道歉都不需要,因為他們壓根就認為這些被傷到的人,有資格和他們平起平坐。
一個正常人,因為各種意外不小心傷到一條狗或者一只貓,比如用爆竹炸傷了它們,用無法水洗的上色油漆潑在它們身上,那么他會誠心的向它們道歉嗎
“出來吧。”
梧桐張開了嘴,聲音有些比往常更加的沙啞,像是嗓子眼里堵了些什么。
他本以為在經過文西城已經算是完成大半的復仇計劃后,能得到解脫,可是沒有。
過去的一場燒傷,燒毀的是一個少年孩子的未來,他這一輩子,永遠都不可能再過上正常生活了,臉好了,哪怕聲音好了,可是記憶里也依然會留下一片陰影。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個黑發少年腰間涌出幾道紅光時,無論是年輕女孩還是她身邊的人,或者不遠處的年輕男子,都驀然有種天生的直覺,覺得很危險
“我厭倦了,永遠不知道為什么你們總是不能考慮一下別人,哪怕稍微考慮一下,做個人”
梧桐像是在自言自語,心里,已經通過心電感應,對精靈們下達了命令。
風速狗那雙褐色眼睛在聽到這個命令后,先是一愣,然后扭頭看向這些人,眼里露出稱得上殘忍的冷光。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