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這樣放她一個人進入城市嗎”康拉德科茲以自己近來慣常使用的那種多少帶點怨毒的語氣詢問,“我以為你的職責是保護她的生命安全。”
被他這樣諷刺或質問的那個金色身影毫無動搖之意。索姆尼永遠藏在金色頭盔之下的面部被遮擋在投射在空氣中的層層全息光幕之下,整個人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座已經融入了背景的雕像一般,對午夜領主原體的挑釁無動于衷。
甚至于他發出的所有聲音也都是經過頭盔處理的、帶著機械質感的平板語調。一些想象力豐富的人或許會據此猜測,金色的盔甲里面說不定封存的是一個憎惡智能。
“未有檢測到船長需要武力支援的情景。”索姆尼如往常一般毫無感情地說,“星區規劃及星球政府中的相關記錄顯示,作為普遍安防力量脆弱的農業世界,杰斯塔爾之上并不存在值得警惕的武裝力量。在對俄歇陣列與示巴透鏡所傳回的數據進行交叉對比后,得出的結論也能切實佐證一點。”
“但我們都知道這顆星球上有什么問題,即便我們還不清楚問題具體是什么。”科茲抱著雙臂,“即便你不相信我的預言,風暴邊界號上那些我們都弄不懂原理的儀器也對此做出了警報。”
“示巴透鏡觀測后對此處的人理奠基值評級為c,亞空間能級指針穩定在黃區,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無異常報警。考慮到星域周邊的亞空間環境,以上數值被定義為正常范圍內。在本艦未收到明確支援請求的前提下,我將在待機的同時繼續履行情報收集一職。”
“”索姆尼這種機械般的態度最終讓科茲歇了胡攪蠻纏的心思,總算是愿意直白地講出他原本要說的話“藤丸立香外骨骼裝甲上的通訊設備是一直以開啟的方式與風暴邊界號相連的。你也聽見了,她在與當地人接觸后多少找到了一點線索。”
他等了一小會兒,但索姆尼對這句話沒有絲毫反應,甚至于科茲無法分辨他是在等自己的下一句話,還是干脆忽視掉了這已經明確到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暗示。十秒后,他終于忍不住出言繼續補充“所以,你不打算去查一下這顆星球的農藥來源嗎”
索姆尼終于有了一點反應,只可惜,就那么一丁點。
“未收到明確支援請求。”他像個只會輸出預設語音的機器那樣重復起自己之前的話來,“在此前提下,我將在待機的同時繼續履行情報收集一職。”
康拉德科茲危險地瞇起了眼睛,像是無意的一般把自己的指甲剔得錚錚作響在藤丸立香的看顧或者,科茲本人更愿意使用“逼迫”這個詞之下,他在他的第二次生命中倒是一直保持了一個較為良好的衛生狀況,但舊日的一些深入骨髓的習慣顯然沒有隨著死亡與重鑄在他身上消退。
這有時候令他覺得惡心,有時候卻令他產生一種荒謬的、“我確實還是我”的安慰感。
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趕出腦海,故意以一種典雅而高貴的高哥特語發音詢問“如果你決定要把自己釘死在主控室里做一個純粹的裝飾品的話,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殊榮能勞煩您查詢一下杰斯塔爾農藥工廠的位置呢如果它確實在這顆星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