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瘟疫戰士當中,最為突出且勇猛的那個自然是策劃并統率了這一切的人。泰豐斯的身軀比他的近衛更加龐大,但他的行動也奇詭地更加優雅迅捷。在群蠅的籠罩之下,他流暢地揮舞著自己手中龐大的戰鐮,以刁鉆的角度飛快地收割著敢于逼近他的極限戰士的生命。他身側的另外兩名終結者近衛也步調一致地與他一同向前,迅速地清理出一小片暫時的安全區域。
“吾乃泰豐斯,慈父納垢于凡世間的先驅,疾病與蠅群之主”他朝著城市中心的方向大喊,那仿佛被粘痰糊住了的聲音嘶啞皸裂地在戰場上回響,無形的靈能波動因此而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尸皇的走狗,受詛者的傀儡我感覺到了你的注視,像個戰士一樣出來面對我”
看不下去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知道,他在此現身可能是一個很糟的決定,或許會造成戰略性的失誤。敵人與他們所侍奉的神的聯系比他原本預想得更加緊密,而在城市外圍,距離神殿如此遠的位置,他的靈基無法得到充分的保護但他看不下去了。
“重癥患者。”在金沙般散落的光芒中,靈體化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于戰場邊緣顯出身形,“十四種真菌感染,二十一種寄生蟲,以及其他成百上千種我甚至懶得數的疾病表征毫無疑問,病灶已經深入腦部了。來自權威醫生的建議是盡快摘除。”
很奇異的,這一段話的音量不高,本該被淹沒在嘈雜的戰場雜音當中,卻能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泰豐斯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位竟然以凡人般的身形出現在附近,甚至還對他大放厥詞的醫生,但他最初時沒有打算對他投注太多注意力,只是隨意地向他的方向一指,送出了一道無形的、包含著大量賜福的靈能波動。
這道法術甚至可以殺死一個星際戰士。無論這個凡人是如何出現在距離他這樣近的地方,泰豐斯都覺得那已經足夠了。他認為他的叫陣沒有起到效果,準備繼續自己的戰斗,但在這時,他的余光瞥見,那人身邊的手杖之上躍出一條機械的長蛇,適時地張開了嘴,將他所放出的無相無形的法術一口吞下然后依舊,如同活物一般在空氣中自如地蜿蜒游動著,盤旋在它的主人身邊。
泰豐斯隱約感受到一些不對勁的靈能波動,并且從中隱隱感到威脅。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有些想要退卻,但緊接著,他回憶起了這是慈父直接交給他的任務,而偉大的祖父神正在花園當中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從這種想法中汲取到了一些虛假的勇氣,再次轉回到他未能一擊殺死的凡人的方向,在戰場中央朗聲發問“你是何人王座上的腐尸所選擇的凡世先驅就是你么”
“你不會見到她的。你這種尸體在她被允許觀看的分級之外了。”阿斯克勒庇俄斯冷淡地說,“雖說讓我這個立誓要救治一切病患的醫生來說這話怎么都有些不對勁,但我還是真心覺得,你最好的歸宿就是焚化爐。”
“啊,愚蠢的凡人,理解不了這些賜福究竟有多么美麗。”泰豐斯的語氣竟然有些遺憾,“若我更有時間的話,我或許會耐心地教導你這一切但現在不行。若你知曉那腐尸選擇的傀儡在何處,將這件事告訴我,或許你還能活下去。”
“這里不是凡人能插手的戰場”在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身邊,一位因為雙腿受傷而掉出戰圈的極限戰士在敵人說話的同時向他大吼,以期令自己的聲音蓋過戰場上的各種巨響,“你不是臨時醫務所的醫生嗎快回到你的崗位上去”
阿斯克勒庇俄斯一如往常,出于效率地,選擇了優先對離他更近的人做出回應“我的崗位就在這里。戰場急救難道就不需要醫生了嗎”
“什么”
“然后,回答你最開始的問題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