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沒怎么思考。一半是出于對藤丸立香判斷的信任當然,在現在的環境下,這一條原因所占的比重不可避免地打了折扣,一半是出于對自己的能力足以帶著她全身而退的信任,基督山伯爵在碎裂的礦洞當中跳躍、以浮在空中的石塊當做落腳點的同時,確實也有意無意地在向上攀援。而后很快的,他意識到,這看起來確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自層層疊疊的石塊縫隙中向上看去,很輕易就能發現,上面有光。
那是一種暗淡的、血紅色的,顯然不祥的光,但那終歸也是一種光。
“帝皇的靈能刺激到他了夢境因此而產生了變動”藤丸立香在巨大的噪音當中拼命大喊,“他肯定是想要表達什么”
“明白。”不需要更多解釋說明,基督山伯爵就自然而然地向著更上面的光亮跳躍而去,“但如果我判斷接下來有危險,那么我們就立即離開,沒得商量。”
“好噫呃”藤丸立香不安地顫抖了一下,顯然被嚇了一跳,“等一下,這個所謂的礦洞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這種“正常的反應”倒令人欣慰,但基督山伯爵幾乎沒有對御主恢復正常這件事做出任何反應從上方落下來的東西漸漸變得不是石塊,而是一場戰爭的廢墟。
破碎的鋼鐵,缺齒的鏈刃,因過熱而熔毀的武器,停擺的戰爭引擎,以及尸體。大量的、破碎的尸體
那之中有混沌、變節的阿斯塔特,在身上刻下八芒星的凡人,奇特的異形,扭曲的血肉,以及各種各樣的惡魔,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唯一的共同點是,它們都是帝國眼中的敵人,也是科沃斯科拉克斯眼中的敵人。
而這無關榮譽,無關成就,無關任務,無關目標。如此多的敵人倒下,被積壓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只是為了空虛的復仇,與不可能被完成的救贖。
即便有帝皇靈能的阻隔,在向上的這段路途中,類似的思緒也依舊流入了藤丸立香的感知當中。在現實里,她能夠被妥善運用的強大共情能力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優勢,但在這樣人與人的邊界變得曖昧不明、甚至可以說具有“污染性”的精神世界當中,這又變成了令她過于容易被影響的極大劣勢。
這不是我的情緒,我的想法,我的記憶。我有我的目標,我的使命,我必須要做成的事。
在帝皇靈能的支援之下,她依然留有余力這樣告訴自己。
“你不應該再往前了。”或許是因為本身也是“復仇者”,基督山伯爵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依然能夠冷靜且理智地做出判斷,“惡性情報太多了,再多看下去對你可沒什么好處。”
“但我就要抓到什么了”
基督山伯爵沒有理她。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如果他判斷接下來有危險,那么就會立刻帶著藤丸立香離開,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