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段明顯在說“我有別的審判官不能知道的小秘密,識相就別問”的句子的瞬間,賽維塔有點懷疑,藤丸立香是不是被獅鬃號上的那群黑暗天使給帶偏了。
坦白地說,有至少那么兩分鐘,對現狀產生了不滿的但丁戰團長確實有點想責怪藤丸立香竟然對這個歷史性的時刻做下如此簡陋的安排哪怕在下一秒,他的邏輯就令他想起,即使藤丸立香確實那么說了,這其實也根本不能算是她的錯。但丁自己清楚,在他心中涌動的這種情緒完全是出于一種對現狀無能為力的絕望遷怒,是應該被謹慎克制的“不正當”的情感,他也依舊花了兩分鐘的時間,才令自己從這些情緒中掙脫出來。
巴爾那光輝榮耀的大天使,圣血天使的基因之父,他本應值得最為美好雍容的一切,而如果但丁能預先知道這一點,哪怕多給他一天的時間,他都能對此做出至少一點點安排,好讓場面看起來不像現在這樣安靜且寒酸。
但丁清楚自己事實上沒有多出來的時間對圣血天使來說,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不論是他、墨菲斯頓,甚至半路被找來的科布羅,都已經在過往的經驗中太過于習慣與挫折相伴了。藤丸立香把這件事提出來的時候沒人覺得儀式會一次就成功,她在說話時平常到在這種場合下顯得輕佻的態度,令所有她以外的人都錯誤地將之認定為一場預演。
戰團長本以為在今天結束之后,他還有機會為這件事召開一場戰團會議。如果墨菲斯頓能夠確認這個儀式確實會起效,那么更多細節上的安排,就將在各位于戰團中擔任重要職位的相關人士的討論中被構建出來。依照但丁的經驗,他清楚好事可能將近,但好事更可能變成壞事,因而對此沒有實感直到這件“好事”順順利利地降臨到教堂之中,迎面砸到他的臉上為止。
原鑄化之后的星際戰士也會因為情緒上的大起大落而暈倒嗎但丁不知道,可他自己確實有點暈。他用余光瞥見了科布羅熱淚盈眶地跪在了地上。這實在是失態,可但丁并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申斥這一點。他自己的感官也很混亂,他一時無法分辨,自己眼前少許的模糊到底是死亡面具上的光學構件出了差錯,還是因為他也在對著散發著光輝的圣吉列斯塑像流淚。
墨菲斯頓不在他目前的視線里,他的目光無法從那座雕像上移開。毫無疑問,這尊在大戰后由圣血子嗣們重新雕琢而出的巨像有著極高的藝術價值,他也在各種場合下無數次地觀察乃至審視這尊雕像可但丁從未像現在一般,覺得讓自己的目光從它上面移開仿佛都是一種罪過。
雕像是不會移動的。不論是他的常識,還是他對環境的觀察,都在告訴但丁同樣的事情。但他依然有一種感覺雕像的頭顱沒有移動,圣吉列斯柔和的視線卻似乎正從在正殿穹頂之下頂天立地的雕像中俯瞰下來;雕像的羽翼沒有移動,但空氣中卻似乎確有羽翼摩擦時會發出的細微聲響;雕像的面孔沒有移動,可大天使輕柔但醇厚的聲音神秘地同時響徹了他們的耳邊和心底
“很高興能見到你們,我的孩子。”他這樣說,高哥特語中帶有一種在現在的人聽來陌生的、來自萬年前的口音,“更令我高興的是,在這一次我們相見時,你們所有人都還是完好無損的。”
但丁想要說些什么作為回應,但他張口,卻只嘗到自己淚水的咸澀味道。
本章完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