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沒什么可能。”意識到自己正面對一個徹頭徹尾的外行人的若赫塞留斯,不得不先拿出自己十二萬分的耐心,才開口解釋這個問題,“特羅立波大主教也不是第一天抵達巴爾,和藤丸立香閣下見面了。在公開場合中,他們也不乏長時間與近距離的接觸。我相信,沒什么亞空間的邪祟手段能在這位圣人的面前長久地潛伏下來,直到昨天才發作——就算不提環繞在她身邊的各位能人異士,她本身只是站在原地,就已經相當于對周圍的空間進行凈化了。”
“又或者,事情其實昨晚才剛剛發生呢?”蘭馬洛克做出了另一些不著邊際的猜測,“大主教要求和自己的親信密談,其實是在施行什么異端儀式,然后出了岔子……”
“這個猜測比上一個好一些,至少它在邏輯上說得通。”若赫塞留斯的語氣顯示,他顯然也不怎么相信這一個猜想,“但問題是,大主教為什么這樣做?他又從哪得來的知識?要知道,一個可以起效的靈能儀式布置起來并不簡單,區區兩個并非靈能者的凡人幾乎不可能在二十分鐘之內獲得成功——除非有什么東西已經事先將目光投注在他們身上,并在儀式當時恰巧心血來潮地決定付諸行動了。”
“聽起來也是一種可能。”外行人蘭馬洛克聽出了句尾的嘲弄語氣,但搞不清楚它為什么存在。
“在藤丸立香閣下就在此人周圍、幾乎隔上一兩天就不得不因公見面的現在?”若赫塞留斯反問,“我們在混沌中的敵人確實禪精竭慮地試圖染指現實,但還不至于在這件事上拼命。要知道,即便是無生者,被圣人閣下抓到尾巴,便也確實會‘死’了。”
自從帝皇幻夢號抵達巴爾已經過去了有段時間,上述話題中的當事人在亮相舞會之后,拿著一張紙和一支筆現場點殺惡魔的豐功偉績,至少在圣血天使的智庫部門里,已經傳開了。
若赫塞留斯沒能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入思考,因為他們終于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事發現場是塔樓頂部的一個大隔間,在規劃中本來將要用于存放圣物,但這個沒什么歷史的教堂當中實在談不上保存圣物的資格,因此就一直被空置著。在大主教抵達后,這個大隔間因為出色的安保系統被征用了,在特羅立波的命令下,他的侍從在幾個小時內就令這間空倉庫變成了一間符合大主教身份格調的臥室——當然,在案發后的現在,作為事發現場,這個房間已經被封鎖了。
為了保存圣物,或者保護要人安全的精金大門,今天依舊盡職盡責地為它背后的空間攔下了不速之客。在目前掌控著更改后門禁秘鑰的蘭馬洛克帶著圣血天使智庫們抵達時,他有些意外地發現,門口處站著一個苦行修士打扮的凡人牧師。
這人穿著因未染色而顯得灰突突的長袍子,渾身上下稱得上“飾品”的東西就只有一條布扎的腰帶,光著腳,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粗糙的裂紋和老繭——符合一個國教苦行修士的外貌。在他見到這一行阿斯塔特之后,他自然地流露出一種常出現在第一次面對帝皇天使的凡人身上的敬畏與恐懼,但不像是更多人會做的那樣,這個苦行修士沒有選擇避讓,而是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迎上前來,直接跪在了這一行星際戰士面前,按照宗教上的禮節行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