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我紅彤彤的表親們。”他沒什么誠意地這么說,這些話被頭盔過濾成一種如同指甲在黑板上抓撓的可怕音色,“但在這個爭分奪秒的情況下,比起用十分鐘的時間和平而友好地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花三十秒讓你們在地上躺上十分鐘顯然是更有效率的選擇。”
圣血天使們在原地咒罵著什么,賽維塔并不在乎——當你知道你不僅僅能在三十秒之內讓這二位趴在地上無能狂怒,甚至本可以在五秒鐘之內叫他們倆全都身首異處的時候,敗者的狺狺狂吠就只能充當一點無傷大雅的滑稽劇,完全不值得在意了。他無視掉這些,上前劈開房門,在里面的凡人因為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暴力行為而驚恐尖叫的同時,大聲宣告:
“你們中的誰是‘利科克’?我要此人立刻到我的面前來!”
房間之內被圣血天使們帶來、同樣在維持秩序的武裝血奴們大喝著維持秩序,同時將自己身上的武器指向了突然出現的叛亂派阿斯塔特——藤丸立香在自己的船上養了一窩蝙蝠這種事也不是圣血天使戰團修道院中的每個人都知道。雖然血奴們訓練有素,但很可惜,他們手中的普通激光步槍除了在賽維塔的陶鋼裝甲上燒出幾個紅點之外起不到什么作用。午夜領主一連長依然如同恐懼本身一般,無法阻擋地向著囚犯當中推進,見此情景,房間內教士們的驚恐情緒更加嚴重了,不少人已經在應激產生的憤怒當中大聲地朗誦起宗教經典中的禱言——顯然,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賽維塔雖然從以前到現在都稱得上是“叛亂派阿斯塔特”,卻跟混沌沒有絲毫的關系。
“我不是來搞沖突的——你們中的誰是‘利科克’?”他重復了這個問題,“將他帶到我的面前來,我只找這一個人。”
這是一丁點心理學上的小技巧——高尚的人總是少數,明哲保身帶來的背叛在社群當中永遠普遍存在,以及,在給予精神上的壓迫后提出的具體要求更容易被執行。在午夜領主當中,這些東西連入門級別都算不上,但總是很有效。
或許得益于這一屋子的教士都是忠誠度存疑的潛在褻瀆者,又或許是得益于血奴真正服侍的兩位主人都還留著一條命,這些凡人武裝部隊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里就進入舍命攻擊的狀態,甚至還愿意研究一下賽維塔到底是來干什么的。在他們意識到激光槍沒法對鐵騎式終結者真正造成傷害,這個被包裹在終結者裝甲里的叛亂阿斯塔特對他們也沒有顯露出反擊的意思之后,槍聲便漸漸止歇了。血奴中的一半人開始向著門口移動,試圖檢查倒下的圣血天使們的狀況;另一半人依然留在原地,但顯然處于觀望態度,沒有對賽維塔站在原地講話的行為做出任何意義上的阻礙或者幫助。
但這些話依然在囚犯之間產生了騷亂。國教的傳教士與牧師雖然也受過一定程度的武裝訓練,但他們終究不是戰士——高尚的人總是少數,明哲保身帶來的背叛在社群當中永遠普遍存在。總有精神更加脆弱的人會首先扛不住壓力,成為那個告密者。
在賽維塔進入到這個房間里的五十秒之后,利科克本人沒有出現,但他的位置和特征被墻角瑟縮著的不知名的某人喊了出來。在午夜領主轉過頭去,讓自己的目光鎖定到這個人之前——紅色的激光一閃,那個可能是“利科克”的人就已經在血奴精準的槍法之下倒了下去,痛快地魂歸天際。只留下心口一個燒焦的、冒著點點青煙的小洞,甚至沒有過多流血。
這也合理,作為囚犯們的看守,在場的血奴肯定早已經將房間中所有人的名字和臉都記了下來。在賽維塔提起“利科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沉默間鎖定了目標,也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他來此尋找一個特定的人,是為了將他帶走以滿足其他某個特定的目的的話,那么血奴當機立斷的射殺無疑會是令人功虧一簣的阻礙。從這個角度來講,圣血天使把自己的仆人調教得很好——但賽維塔絲毫沒有生氣,只是轉過頭去,毫不費力地找到了那位負責開槍的,顯然已經心存死志的凡人,然后禮貌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