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想打指導戰,就讓他打。”夜色之下,盯著阿庫爾多納的圖恩這樣對自己的冠軍說,“庫文,你是戰團中最優秀的劍術大師。我要求你今晚離開,去進行充分的休息,明天一早的時候,我會派你上場。”
“我確信我到那時也很可能打不贏。”庫文當時這樣說。這不是怯戰,而是一種客觀的評價,“雖然是個首生子,但他真的很強。他是從白天正午剛過的時候打到現在的,現在也絲毫不露疲態。”
“我沒說一定讓你贏。”圖恩不太甘愿地咬著嘴唇,“但既然他在光明正大地打指導戰,你就去光明正大地把他的劍術全學回來——戰團遇到一個這種層級的劍術老師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事!”
——這就是為什么,庫文現在身處于決斗籠當中挨揍。一開始,他對自己戰團長下達的命令是多少有些不情愿的,畢竟這個突然出現的首生子實在沒給他們留下什么好印象,但在登上決斗籠、近距離感受過阿庫爾多納劍術中并存的流麗與壓迫感之后,之前的一切負面感情都飛快地煙消云散了。他不清楚這是自己第多少次被鈍劍抽到地上了,超過五次之后他就沒再注意過這種細枝末節,眼中所追逐的就只剩下阿庫爾多納肩膀的動作和手中劍尖的軌跡。但即便如此,在他非常認真的注視之下,他還是經常無法預判對方的動作和攻擊的來向。
手邊的地面輕微地震動了一下,阿庫爾多納把庫文被擊落的訓練劍挑到了他的手邊:“還能繼續嗎?”
“當然能。”庫文抓住了劍柄,重新站起來。他確信自己已經記住了剛剛那招將自己擊倒的上挑動作,決定就在這一輪的攻防當中實踐一下。他調整呼吸,擺好架勢,令自己的目光重新鎖定了阿庫爾多納——卻發現對方的面孔上露出了一絲可稱之為“滿意”的神情:
“這就對了,眼神別亂飄。”萬年前的宮廷劍士之首將手中的訓練劍平舉到一個防御的架勢上,幾乎是在諄諄教誨,“你要砍誰就盯著誰的軀干和肩膀,別盯著武器——你不能太過依靠自己的速度和反射神經,必須得在對方的劍開始移動之前就讀出他的攻擊要往哪里去,這樣你才真的算是有勝算。”
庫文突然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這個阿庫爾多納……
他不會真是來當劍術老師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