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應變的政委及時地將之稱作王座的恩賜,不明就里的凡人士兵因此而高呼神皇之名以穩固軍心;不具備靈能力量的阿斯塔特對這種怪力亂神的說法將信將疑,但眼下的情況總歸不算壞事;風暴邊界號借由行星的注視,勉強頂著丹德拉之燈發射來的能量緩緩向前推進;而在軌道之上,猩紅君王正以自己的獨眼嘲弄地注視著這一切杯水車薪的抵抗行為。
不知幸或不幸,出于馬格努斯本身無藥可救的傲慢,惡魔原體除了一聲嗤笑外,沒有對此做出更多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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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拉米諾不喜歡自己現在的工作,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雖然對于鋼鐵勇士來講,他們總是沒有很多選擇,總是得在一個令人生厭的決策和另一個令人生厭的決策當中兩害相權取其輕。
只不過,對托拉米諾來講,這一次他對自己所需要擔負的職責與達成的任務本身沒有什么問題,有問題的是向他發布這個命令的人——他怎么就淪落到了必須得聽洪索那個下賤雜種調遣的地步了呢?
這種地位上的落差令托拉米諾感到不滿與焦慮。即便是時隔萬年,再次得以與基因之父同行出征,他的不滿與焦慮也無法得到片刻平靜——但這不是佩圖拉博沒有想起他或者召喚他的問題。托拉米諾雖然對這一點感到怨忿,但在內心深處,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就算鐵之主召喚他到自己近前去,他也不會為此高興的。
他沒法允許自己以現在這副尊容面見原體。
毫無疑問,他現在虎落平陽,在卡蘭·戈爾一戰后比原本落魄了不少。他曾經擁有的那套在奧林匹亞手工打造的精工動力甲已經損毀到了毫無修復價值的地步,令他不得不披掛起一套四處拼湊起來的破爛。他雖然盡力打理,想要令這些東西看上去端整威嚴,但客觀的差距總歸不可避免。愿意追隨他的部下要么就已經被惡魔屠戮殆盡,要么就已經被洪索收編,他只剩下自己一個孤家寡人,失去了所有的權勢與地位。在鋼鐵勇士當中,除開被奪走了思考能力,因此會無條件服從所有人的機仆之外,沒有人愿意接近他。甚至于,沒有人在乎他,沒有人會在他背后針對他的經歷竊竊私語。這是最為不能容忍的事情。
托拉米諾想要把上述種種不幸的遭遇歸咎于自己現在的外貌,即便他清楚,這只是最表面上的一個原因。在他記憶中的上一場戰斗里,他失去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精工動力甲,還有自己長而優雅的白發以及嚴肅尊貴的面容。現在,他很少摘下自己的頭盔,因為即便是在隨便哪個金屬亮面上偶然瞥見自己丑惡的面容,他都難以接受。
托拉米諾并非不能接受自己因為戰爭中造成的傷害毀容,這對任何一個星際戰士來說都是尋常事。因失敗而刻下的傷痕雖然也象征著恥辱,卻也至少能夠通過再一次的勝利而洗刷,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