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看到你重新回到陣線,阿密特。我知道你對我主動投身險境的行為持反對態度,也以不顧一切的決心想要完成你的基因之父交給你的任務,但還請重新考慮一下情況改變后的現狀:我們現在摔進光輝復合大神殿里了,風暴邊界號暫時不能自主移動,如果想要脫離敵營,最好的方式就是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率先進攻。從這個角度來講,你現在如果繼續堅持‘打斷我的腿’,對現狀只會產生負向收益。”
上述一切都是基于現實邏輯的分析,合情合理,難以反駁。即便正在氣頭上的阿密特想要不管不顧地提出反對意見,他也無從下口。再者說,現在連藤丸立香都已經清楚意識到他就在這里了,結合一些剛剛新鮮出爐的經驗,阿密特知道,這間休息室里的三個人,他一個都打不過。
以上種種,毫無疑問,讓他更加生氣了。
感覺到這種憤怒的藤丸立香忍不住往阿庫爾多納背后又縮了縮。雖然她覺得自己沒錯,但在眼下這個情況里,重要性排在第一位的是維穩而非和對方爭個對錯。所以,藤丸立香還是假裝覺得自己做錯了,并讓自己聽上去有點心虛的語氣從阿庫爾多納背后飄出來:“呃……確實是我沖動了,對不起……?”
如果阿密特是一座火山的話,他已經在爆發邊緣了。但很奇妙的一件事是,他竟然真的在爆發邊緣控制住了自己。
“我明白,我也會參與接下來的戰斗。”他從自己的牙縫里擠出來這段話,“但你可別以為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完全清楚對方只是胡亂撂些狠話的藤丸立香也跟著胡亂點頭,并且重新從阿庫爾多納背后鉆出來:“好,那么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納西爾’了。”
“你要做什么?”納西爾·阿密特對這個理論上沒問題,實際上沒必要,而且很可能包含一些其他感情色彩的要求很膩煩,“就算你把對我的稱呼改得更親密一些也沒有意義。我以為你清楚,我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的事。”
“正因為我清楚你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我才提出要臨時修改這個的。”判斷警報已經解除的藤丸立香非常有行動力地重新走向了休息室大門,從撕肉者身邊的縫隙里擠了出去,“要知道,納西爾,你不是迦勒底當中的第一個‘阿密特’。拜托講講先來后到。”
這就迅速變成“納西爾”了的星際戰士本來就氣,而且越想越氣。他就在這樣的情緒下原地轉了半圈,面對起走廊里腳步根本沒停的藤丸立香,沒什么好氣:“什么先來后到?”
“你不會以為‘阿密特’這個姓氏里沒有典故吧?時間有限,我不太想從帝國主流文化的命名方式開始追溯。”藤丸立香一溜煙地預先跑出了六七米,才轉回頭來,揣一半著故意氣人的意圖開口,“就算是荷魯斯·盧佩卡爾在迦勒底,他也得講先來后到!他名字的兩截還要分開算!”
納西爾的腦子里嗡地一聲,人還沒反應過來呢,兩條腿已經開始追了。很可惜,藤丸立香在開口之前,就已經對眼下的情況有所預料。話音還沒全落下,她人就轉了身,奧特瑙斯腳下的加速噴口直接啟動,把笨重的不屈型終結者裝甲扔在了身后。裝甲輕量化的優勢在這條狹長的走廊里已經盡數體現了,即便納西爾在足夠近的距離下能毫不猶豫地把藤丸立香連著奧特瑙斯一起生撕了,但夠不到卻又導致了另一種結果。
氣瘋了的天使子嗣一路沿著藤丸立香七拐八扭的路線跑了四五分鐘,才勉強冷靜下來。珀伽索斯本來想攔,但觀察了情況的阿庫爾多納覺得沒必要,所以這兩個人一路揣著如同在看一出戲劇里驚險劇情的那種忐忑心情跟在后面,直到他們全體停在了某個“禮裝存放庫”前面——邊上的指示牌是這樣寫的,實際上,風暴邊界號上的“禮裝存放庫”太多了,門口的這三位沒人知道這房間里具體放著些什么。
藤丸立香因為移速優勢來得快一些,在納西爾于門前站定的時候,她已經刷了身份認證、鉆進合攏的門后了。多少冷靜了一點的納西爾還是氣不過,泄憤地砸了兩下門,又想起按迦勒底規矩,把門砸壞了之后負責維修的人還得是他,于是忿忿不平地收了手,改為在門口大喊:“你是真不怕我一個控制不住,順手就把你碾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