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一連試了好幾次,指紋鎖都沒有亮起綠燈,反而只有那一點紅色燈光反反復復閃爍著。
“謝醫生”她又喊。
貼著門板聽了聽,外面似乎也沒有傳來腳步聲。鐘虞并起雙手使勁敲了敲門,“謝醫生你在嗎”
依然沒得到回應。
她側著身子按開了臥室里的燈,燈亮起的一剎那有些刺眼,她下意識閉了閉眼適應。
手腕腳腕上的領帶太影響行動,鐘虞重新一點點挪回床邊坐著,艱難地先解開了腳上的,手上的卻怎么也弄不開兩只手手腕中間的結。
她暫時放棄,轉而去找自己的手機,然而包里卻只剩下一點無關緊要的化妝品,證件、現金、手機和鑰匙全都不見了。
即便鐘虞再不想往什么最壞的方向去想,現在一顆心也沉了下去。
這時,門鎖忽然輕響兩聲,緊接著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她屏住呼吸。
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臥室燈光落在他身上,背后地板上映出沉沉的影子。
他鼻梁上沒有熟悉的金邊眼鏡,和她四目相對時,面無表情的臉上才扯出一點笑意,“怎么醒了”
鐘虞指甲掐了掐掌心,盡力平靜下來,若無其事地軟著嗓音,“手腳上的領帶沒解開,我睡著不太舒服,所以就醒了。”
“我忘記解開了,抱歉。”他意味不明地掃一眼她腳腕,“看來你已經自己弄開了。”
“手上的還沒有,謝醫生,你幫幫我好不好”鐘虞小心翼翼試探,“對了,現在幾點了我手機不在這里,都不知道時間。”
謝斯珩慢慢走了過來。
鐘虞強迫自己不要露出防備的姿態,接著緩緩放松下來,將雙手伸向他。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低頭垂著眼,目光很冷淡,唇角的笑卻格外溫柔。
“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傻。”
鐘虞笑容一僵。
謝斯珩伸手捏了捏她脖頸,然后輕輕一推沒有手臂后撐著借力,她只能直直向后倒去。
男人曲膝跪到床沿。
鐘虞看著他,輕聲道“你生氣了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談好不好明早我還要早起去排練,現在太晚了”
“排練”他驀地出聲打斷她。
這句話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謝斯珩掩蓋在溫和表象下的兇獸一瞬間掙脫出來,目光頓時變得陰鷙,所有笑容消失殆盡,剝去平和溫潤的神色后,英俊的線條只剩冷戾。
鐘虞忍不住渾身僵硬。
“還想著走”他狠狠攥住她下頜,手指往上一抵,她就被迫著仰起下巴,“小傻瓜,我給過你那么多次提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鐘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激怒了他,她頭皮發麻,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問“提示”
“那晚你原本可以不來我的公寓,”他居高臨下地坐在她身前,偏了偏頭,似乎很替她惋惜,“我已經忍著將你送回家了,是你自己要乖乖送上門。你說,被選中的獵物自投羅網,一個好的獵手怎么能放過”
說完,他低低笑出聲來,那笑格外惡劣,“你只有開始的權利,沒有結束的。”
鐘虞心跳如鼓。
她終于明白哪里不對勁了。
從前她只知道他溫和好接近,就算覺得他難看透也沒有多想過,現在才知道一切都只是表象,他只不過披著一層偽裝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