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不可能,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將來自會懂的。任何宇宙都在規則之中,無論生或者死,都還在天地間,只是以另一種形態存在罷了。”
聽他這樣說,不止徐妍凝震驚,除了嬋兒之外,所有人都震驚,包括已經踏入至尊圣境的玲瓏。
這種事情亦是超出了她對生與死的認知。
震驚之余,安寧的嬌軀突然震了震,黯然的雙眸中突然有了光亮。
從他對徐妍凝說的話中,她聽到了希望
寧王住所,位于皇宮后面一片非常清凈的區域,建造在一座小山上。
這座小山只有三四百米高,植被茂密,枝葉蔥蘢,風景倒是很不錯,一路上去,道路兩旁的林間能聽到鳥兒的歌唱聲。
除了蟲鳴鳥啼與山澗潺潺的流水聲,便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他的住所很簡單,一個非常樸實的小院,建造在墓地旁。
那是安寧母親的墳墓,寧王將整座山頭搬遷至此,這些年便一直長伴在墓旁。
君無邪來到山上時,寧王正在小院旁邊的竹林中,安寧母親的墓前。
他坐在輪椅上,只能看到些許背影,僅從這些許背影,君無邪便感覺他這些年蒼老了許多。
他亦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種頹廢與暮氣。
這早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一代梟雄的寧王了。
那時的他氣質內斂,卻又給人無比銳利的感覺,除了面對安寧時,他看任何人都像是一頭盯住獵物的雄獅。
現在的他,倒像是個步入晚年的老人。
事實上,他的年歲并不大,才千多歲罷了。
對于有著悠長壽命的霸圣境修行者來說,這種暮氣不應該存在,這樣的年紀不過才算剛剛踏上漫長的生命歷程而已。
林中很安靜,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與時不時響起的清脆鳥啼聲。
寧王披散的長發在風中輕輕飛舞著。
他就這樣坐在輪椅上,面對安寧母親的墳墓,一直這樣看著。
君無邪亦在遠處站著,一直這樣看了他好幾個時辰,寧王都未曾動彈分毫。
記得皇朝初建之時,他雖然身體殘缺,雖對曾經做過的事情身懷愧疚,但依然有斗志。
而今,當年的寧王一去不復返。
這短短的幾年時光,仿佛磨盡了他身上所有的銳氣,葬掉了他所有的斗志。
君無邪知道他在內疚與自責,亦在懺悔。
對真武峰那些死去的弟子內疚懺悔,對他的妻子感到深深的內疚與自責。
他的心境已經枯萎了,猶如一潭死水,再無法驚起半點波瀾。
君無邪上前,踩著地面枯黃的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寧王聞聲緩緩轉過輪椅,看到是他時,那黯淡無光的眼睛有了那么剎那的光亮,卻也僅僅只是剎那而已,便又恢復了那渾濁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