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圈,卻是能夠觀劇的證明。
出于保險起見,李銘還是問了一句,“第三視角的觀劇,有什么危險嗎”
“看電影的危險只會來源于外在。”黑貓幾乎有問必答。
“那可未必,恐怖片里的電影說不定就是個冤魂。”不過他也明白這句話也有點抬杠的意思。李銘定了定心神,對嫉妒的種子進行觀劇。
他看到了一個頒獎臺,只有半米高。臺后立著一桿旗,臺上站著拿著獎杯的孩子與成年人。臺后拉著一條橫幅:慶祝我校學生獲得全國知識大賽一等獎。
從身高看似乎還是個小學生。人臉模糊不清,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他從頒獎的人手上接過獎杯,臺下人便開始拼命鼓掌。而他們的臉,也都是模糊不清的。就在一片的模糊中,有一個東西格外清楚,宛如導演特意拉近鏡頭的特寫。
花。
盛開于鼓掌之人胸口的嫉妒之花。
觀劇的時間很短,還沒有電視里的廣告長。可李銘卻愣神了很久,大約過了五分鐘,他才從影像里的掌聲中回過神來,直接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流汀市實驗小學”。
李銘飛速瀏覽著搜索到的結果,從中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一張百年校慶的合照。照片里孩子們穿著的校服與影像中一模一樣。
果然他沒有記錯。自己也是從這個學校畢業的,所以即使觀劇而來的影像很是模糊,他還是認了出來。但他不記得發生過什么頒獎典禮。
李銘略微思索,在關鍵詞后又打出了“全國知識大賽”,沒想到還真搜到了結果。流汀市只是一座小城市,名不見經傳的那種。所以突然有學生獲得了全國賽事的獎項,校方為此舉辦過慶功宴。時間是2052年他上五年級的時候
李銘的手指微動,又找出幾張當時的照片來。影像里看不清楚的東西,在照片里卻照得明明白白。他盯著電腦上的照片,又從自己的相冊里找到小學畢業時的合照。兩張臉一模一樣。
站在頒獎臺上的人是他自己
“我忘了什么”李銘疑惑地問。
“你自己的記憶只有你自己知道。”
李銘瘋狂翻閱著腦里的記憶,完全沒有半點印象。那場頒獎典禮,仿佛從他的記憶里抹去了。而他也早已與父母斷了聯系,原有的家被賣給了其他人。
想找的話李銘一手在太陽穴按著,從中感受到的跳動是他心臟所傳來的恐慌。
“是找不到的你想這么說”黑貓突然讀出他的心聲。
“說謊。”
“如果你想找,還是能夠找到的,不是嗎”
是。小學同學的名字總會有幾個印象深刻的,甚至他能從學校的網站上搜索當時在任的校長和老師名單。通過班主任的名冊很容易問清楚頒獎典禮的來龍去脈。如果這些人的聯系方式都換了一遍,他還可以通過有關部門登記的戶口找到親身父母。
想找的話,有很多方法。
找不到,才是謊言。
李銘的雙眼在兩張照片中反復來回,照片上的孩子笑得天真爛漫,與記憶里的童年一樣。沒錯,他的童年只有孩童的打鬧與作業的煩惱。李銘看著看著,回想著回想著,腦海不斷浮現出嫉妒之花盛開的情景。合照上一張張咧開的嘴宛如深不可測的黑洞,似乎嫉妒的藤蔓會從里面鉆出。
他聽到了笑聲。記憶里從學校解放的大笑。一年后從小學畢業時他與同伴們在教室里胡亂涂鴉,在里面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