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零杠五。
黃維倒還好,他這段時間是一直跟著的,對組里的情況也很清楚。反而是沈騰,完全收起了先前那副有些調侃的神色,沉吟道“區區半個月不可能。”
沈騰曲起指關節,敲了敲桌子,驟然抬頭,雙目如電,緩緩掃過橢圓會議桌邊的每一個人“思路還如此接近,肯定是有人把我們賣了。”
眾人“”雖然您說的沒錯,但莫名有種諜戰片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沈騰糾結道“但既然是鄧老拉的隊伍,怎么可能會接納這種人。”
鄧三是所有人心中的一座豐碑。
不管是什么年代出生的人,只要現在還在搞科研,就沒理由沒聽過他的名字。
盡管已經是國內執牛耳的大教授,沈騰到了鄧三面前,也得恭敬地叫上一聲鄧老前輩。
這樣的敬仰,既是源于他為這個國家所作出的貢獻,更是出自于對他個人品行的由衷敬佩。
從鄧三大學畢業分配到科學院的第一天起,到今時今日,近六十年的時光里,他從未拿過群眾一針一線,從未挪用過項目經費,從未亂搞過私人關系。
他有一股勁兒。
板凳甘坐十年冷的勁兒。
周舟垂眼看向面前的桌子。
眾人皆是默了一會,終于還是文微微性子直,摸了摸鼻子,憋不住也就說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鄧老畢竟上年紀了,雖然心血猶熱,但對下面的事,總不能像先前抓的那么嚴,就算是真的被人蒙蔽了,也”
也在情理之中。
她還是沒忍心說下去,但在場眾人皆是心知肚明。
凡是混過實驗室的人都知道,一個大項目,牽頭主持的教授往往只是掛名,實際實驗室里另有他人,專門負責管理實驗室的瑣事,大到每個項目的每日進度匯報,小到實驗室的值日排班,都會由這位實際負責人負責。
到了ai這里,沈騰和黃維是掛名主持的教授,而兩人的學生蘇博一和文微微就擔任了實際負責人的角色。兩位教授已經屬于非常負責的了,來實驗室的頻率很高,有些實驗室,卦名教授甚至可以半年才出現一次。
而在科學院內部,雖然他們不能特別篤定,但鄧三畢竟上了年紀,不管他本人愿不愿意事必躬親,底下的人必然是要攔著他的。
在實驗室里皇位一向是嚴肅而不茍言笑的,此時也不由嘆了口氣,說“鄧老是一腔熱血猶未冷,但如今世道各行各業,都有為了利益,為了成功而不擇手段的人。”
“所以我們要贏。”
空曠的實驗室里,黃維的話音未落,驀然接上了一個堅定的聲音。
女孩的嗓音軟軟的,音量也不大,但莫名就從最深處透出一股子執拗的意味。
這不是文微微的聲音。
一行人都把訝異的目光,落在這個高二女生身上。
在兩位大導師面前,蘇博一和文微微稍微好些,但就算是只比他們低了一級的王笛爾,從進來以后,就沒敢說過話,一直默默當一塊背景板。
沈騰見過的學生相當不少。他從進門見到周舟的第一眼起,就認定她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公主。
并不是說不好,只是還過分稚嫩了,一看就是從小在優越的家庭環境下被寵著捧著長大的,學習成績又這么亮眼,想必從來沒體會過失意的滋味,更沒過過艱苦的日子。
但此時,他愣住了。
沈騰忽然發現,這個小姑娘嬌貴美麗的外表下,似乎透著什么極頑強的精神。
周舟一言既出,并沒有過多猶豫,毫不避諱地一一迎上了幾人驚訝的目光“鄧處鄧老不是會囿于科學院的人。他的眼光放得很遠,從來都是立足國家,放眼世界。”
“他究竟知不知道現在有人竊取了我們的成果,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贏。”
“我們贏下卑鄙的盜竊者,鄧老只會為我們高興,為我們感到欣慰。”
“因為我們會向他證明,時代再過浮躁,終究還是會有愿意堅守本心,一往無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