頁面還停留在對方504分給她發的那條
kg、oon你放學了出來,找家里的車
她其實并不是故意不回的,只是后面拖著拖著,反而忘記了。
周舟慢慢地打字
周小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一旦開了這個頭,后面的話,即使先前再覺得難以啟齒,此時也已經能自然而然地說下去了。
周小舟你一定在心里罵我有病。因為我們同歲,出生時間只差了三小時,這種事怎么可能記得
周小舟但我不這么想。
周小舟下面的話,你聽好了
周小舟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家里,今年8月31號,開學的前一天。
周季然的手機開了聲音,安靜的車廂里,很快回蕩起一條條微信特有的提示音。
周季然掏出手機。
周舟望著窗外,甚至連身子都是朝著左邊的,她全身都是僵硬著的,已經不敢去看周季然的表情。
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周季然的那天。
眼睜睜看著送走林婉兒送走警員的時候,她的內心一片灰暗。
忽然來到一個陌生的時代,本來就足以讓人慌亂,何況還要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家庭,對著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喊媽媽。
那時她是多么無措。
所以當聽見潘可梨的媽媽說到“嫁個好人家,以后當闊太太”的時候,她勃然而怒。
然后周季然就回來了。
他穿著長風衣,馬丁靴踏得地面很響,頭發的造型是精心做的,從頭到腳都充滿著富家子弟不屑一顧的驕傲。
他說話沒禮貌,不尊敬師長,舉手投足間總是帶著股傲慢,消費習慣也很差,除了亂花錢,什么都不會。
她一開始那么討厭他。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轉變了呢
周舟拿起手機
周小舟那天我對你說,同志,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還說要回科學院,我記得你很驚訝。其實我說的都是真的。
周小舟我不是你妹妹,我來自六十年代,本職就是做科研的,曾經援過邊,做過武器。我的很多領導同事朋友,現在都已經是科學院院士,垂垂老矣。
周小舟我一開始很討厭你,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甚至連我自己都忘了,我開始把你當成我真正的哥哥
周小舟其實我本來也并不想告訴你
周小舟但那天你相當失望地說,我忘記了你的秘密。你不知道,你走后,站在房間里的我
周舟覺得自己寫不下去了,已經有什么熱熱的東西劃過了她的面龐。
她不想去回憶那個畫面。
她說
周小舟我也希望自己知道你的秘密,就像我希望自己是你真正的妹妹
周小舟但是很可惜,我其實不是
周舟打字的時候,周季然一直沒有回復,滿屏都是她自己發出去的,底色為綠色的消息。
但她知道他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