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縫在不穩定的波動中艱難彌合,最后一絲屬于執行者的恐怖威壓被徹底隔絕。張九思和青瓷從虛空中跌出,重重摔落在堅硬的巖地上,連滾出數十丈才勉強停下。
噗!
張九思再也壓制不住,猛地噴出一大口暗沉的淤血,其中甚至夾雜著些許內臟碎片。強行催動超越極限的力量,又兩次撕裂空間,更是硬抗了執行者那恐怖的飽和打擊和法則層面的侵蝕,他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暗寂道種都黯淡了許多,表面的紋路明滅不定。
青瓷情況稍好,但也是臉色煞白如紙,氣息萎靡到了極點。她強撐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張九思身邊,顫抖著雙手凝聚起所剩無幾的乙木生機,按在他后心。
“別管我……先……警戒……”張九思聲音嘶啞破碎,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他艱難地抬起頭,環顧四周。
這里似乎是一顆荒蕪的巖石行星表面,天空是詭異的暗紅色,沒有星辰,只有濃厚的、仿佛凝固的血云低壓壓地籠罩著大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悶、燥熱的氣息,靈氣稀薄得近乎于無,反而充斥著一種淡淡的硫磺味和某種……極其微弱的混亂魔氣?
腳下的巖石呈現暗褐色,布滿了風化的孔洞。極目遠眺,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起伏不平的荒蕪丘陵,看不到任何植物或水源,只有嶙峋的怪石和深不見底的裂縫。
一片死寂,荒涼得令人窒息。
“這里……是哪里?”青瓷也感受到了環境的異常,那稀薄靈氣和混亂魔氣讓她極為不適,乙木生機在這里受到極大壓制。
“不知……但暫時……安全。”張九思艱難地取出幾顆得自建木世界的靈露珠子服下,又示意青瓷也服用。精純的靈液化開,稍稍緩解了傷勢和匱乏的元氣。他掙扎著盤膝坐起,生死道種緩緩旋轉,開始艱難地汲取空氣中那稀薄的能量和腳下大地深處沉淀的死寂之氣,一點點修復破損的軀體和道基。
青瓷在他身旁坐下,一邊警惕四周,一邊努力適應環境,嘗試從這惡劣的環境中汲取微薄的乙木之氣。
時間在絕對的寂靜中流逝。這顆星球似乎沒有晝夜交替,天空永遠是一片壓抑的暗紅。
不知過了多久,張九思體表的裂紋稍稍愈合,氣息平穩了一些,但內里的創傷依舊嚴重,尤其是道基的震蕩,非短時間內能夠痊愈。他睜開眼,看向一直守護在旁的青瓷,發現她正對著一塊巖石發呆。
那巖石表面,有著幾道極其模糊、幾乎被風沙磨平的刻痕,隱約能看出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扭曲的文字符號,透著一股古老蠻荒的氣息。
“有……痕跡?”張九思聲音依舊沙啞。
青瓷回過神,臉色凝重地點點頭:“嗯,而且……似乎很久遠了。這地方,可能并非無人之地。”
正說著,遠處的地平線上,突然揚起了一縷細微的煙塵。
兩人瞬間警覺,立刻收斂所有氣息,悄然隱匿到一塊巨巖之后。
煙塵漸近,卻見是一隊約莫十來個……生物?
它們大致保持著人形,但身材異常高大魁梧,平均身高近丈,皮膚粗糙呈暗紅色或灰褐色,仿佛覆蓋著一層天然的巖石甲胄。頭顱碩大,面目丑陋,口生獠牙,額頭往往生有獨角或雙角。它們穿著簡陋粗糙的皮甲或金屬片綴成的鎧甲,手中拿著巨大的、看起來沉重無比的骨棒、石斧或銹跡斑斑的金屬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