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了嗎?就這樣解決了嗎?
不,那個女巫并沒有“真正到來”這個世界,也沒有就此消失。他們這次擊敗的可能只是一點點侵入的影子,但就是這點影子,就能漫不經心地制造了那520位妥瑞氏癥病童,制造了那樁橡樹倒塌的慘案……
她是怎么辦到這些的,顧俊一頭迷霧。
而且,女巫的陰影還可以再臨,“我已經找上你了”,他是不是就像一個錨,一把鑰匙,一個連接器?就因為他的存在,像一朵花吸引蜜蜂般把這個女巫自其它空間吸引而來……
這時候,鄧惜玫等幾人把他的背包、那些卡洛普器械在林地上收拾起來了,還有吳時雨那幅水彩畫。
顧俊心頭微動,那股異感驀然又出現了,不是很強烈,但這么多人在……可能有影響了信號的接收強度。
我必須搞清楚這個信號,那個女巫看中的應該就是這個,我必須要搶在她再次來臨之前,搞清楚……
想到這,顧俊一等蛋叔他們簡單包扎好了,準備帶他離開這里回去基地再作處理,他就撐著身子去拿過背包,特別是那幅水彩畫,說道:“各位,我得走開一會,你們都不要跟過來,相信我,先別問原因。”
蛋叔、樓筱寧等人紛紛皺起眉頭,但顧俊之前就這么說,確實把他們帶到了這里。
“由他,由著他。”通爺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這小子,休個假都那么難。”
“那你小心。”吳時雨看到他手上拿著她的畫,是因為信號那事?
“嗯。”顧俊點點頭,一拐一拐地往密林里走去了。
但吳時雨總有點不對味的感覺,欲言又止,看著他漸漸走遠,心里忽然一陣慌悶。
她想起他第一次拜訪她家的那天晚上的依依不舍,那些甜蜜與憂心,不禁追了上去,“咸俊!”
顧俊停住了腳步,回身看著跑到跟前的戀人,忍不住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握握她的手,“你先等著,很快。”
他又向后面靜靜望來的鄧惜玫等人再微笑地揮揮手,看了咸雨的眼眸最后一眼,就繼續往前方密林走去,踩著林地的枯枝腐泥,不時看看手中的水彩畫,探尋著信號強烈的方向。
在樹木邊、山澗旁,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的,那股異感越發清晰。
這幅水彩畫畫的是天空,以豐富明麗的色彩與線條,勾勒出流動的云彩、空氣和虛無。而這個時候,在他眼中,畫中的景象真的流動起來了,成了一團無可言喻的混沌……
“如果你能聽到……我們……是好人……”
顧俊又看到畫上出現了那個分割十字符號,驟然間,這幅畫有光亮涌出,越來越亮得刺眼。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的手臂不知為何微微地顫抖起來,但他馬上就明白了,自己握著這張畫紙的兩只手掌,都不見了。他的雙手融進了這幅畫里面……里面是另一個空間?不,不對,是這幅畫,這幅畫連通了另一個空間,另一個世界。
“不,是那個符號!”
顧俊剛剛一聲驚呼,驟然之間,就看到眼前畫中的符號光亮大盛,有一股猛烈的吸力把他拉進去。
只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消失于這幅水彩畫之中,畫紙飄然落地,森林間重歸于一片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