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喃喃著,話語凌亂,有些說法又在不斷重復。
但他的話,通爺是聽得懂的,對講器也傳出一下深呼吸聲響。
“阿俊,我明白了,我完全支持你說的,我拼了這條老命,也去推動你說的這個事情。但是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說,事情不會順利的,這事情太難了。你也知道的,別說這個了,連GOA、天玄總署的建設,都沒那么順利。”
顧俊知道,知道自己說的像是夢話……
“通爺,告訴大家,不管多難,是一定要做。否則下一次疫情,下一場災難,也許明天就來了,也許到時候死的就是他們。”
現在畢竟是三更半夜,通爺嘆道:“事情再急,你也先好好養傷,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講。”
通話結束后,顧俊也沒馬上睡,望著天花板,內心翻騰,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
他又想起了自己在高中畢業聯歡宴上,拿到東大醫學院八年制錄取通知書,故作意氣風發地跟同學們那么說。
他還想起,初中的時候,班上有一個同學非常聰明非常優秀,樂群,善良,也受女生青睞,上課的妙趣發言總能引得全班大笑,他們當時還挺玩得來,那同學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輟學了,說是身體原因。
那個同學,身體很文弱,從來不去參加體育課……也許,就是一位血友病患者。
那同學現在是否痛苦著?此時此刻,有多少人遭受著這樣那般的痛苦?
顧俊感覺,渾身像被一層看不到的怪力,勒緊,勒緊……
又一次,他好像聽到了那股揮之不去的負選擇聲音。
窮病,你治得了嗎?
必須治……
顧醫生,沒用的。
異文世界的醫學領先地球世界那么多,信仰確保著他們人人患病可治,但還是走向毀滅。
因為差異會形成新的疾病,疾病是一種人為定義,只要有差異,新的疾病就會不斷出現,不會有所有人都健康的那種世界,除非所有人沒有差異。
不,不……
顧俊繃緊了面容,越想,越心急,也越堅定。
不管有多難,我愿意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