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發生內戰,我們該怎么站隊軍事樞密院和元老院、內務部和至圣所,這兩派該怎么選擇”卡爾基低下頭,雙手撫住寬闊的額頭,很輕聲地說道。
“卡爾基,別說了”沙塔育趕緊讓他打住,卡爾基有時候坦蕩得接近于魯莽,“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柏拉圖人雖然族裔眾多,但在元教會的團結之下,六個世紀之中,從未發生過內戰。”
“幾百年來,也沒有一個真想當皇帝的圣人”卡爾基深沉地說道。
“卡爾基,我覺得你想得太多了。”突然一位坐在遠端的“高級不死軍”指揮官珀達伽突然插話,他修長的手里拿著一杯淺紅色的起泡酒,顯得很放松,“你總是縝密多思,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我們是軍人,政治上爭權奪利的事總是齷蹉的,誰贏誰輸,與我們何干呢”
“說點別的吧”達古執事趕緊出來打圓場,“這里是高級軍官云集的白孔雀餐廳,公開場合說話要注意點。”
“現在都不知道亞奴尼圖戰役的情況,伊拉、奎師那和羅什曼那都已在征途之上”納胡沙把話題引到了前線的熱點,“這次我們的勝率很高,在經歷梅西耶失守后,蓋亞人已經慌了陣腳。”
在騎士們飯后談論軍政大事時,年輕的妻子們則圍在由侍者推出的懸浮蛋糕桌邊,抬頭看著如高塔般足有兩米高的疊層蛋糕塔。
“哇好漂亮的七層蛋糕”
“好高太精美了”
“這就是大團長級的結婚蛋糕天吶,百聞不如一見。”
這些二十多歲的女孩都熱愛美麗的事物,即便是女軍人都欣賞地注視著,夜柔更是著迷地看著這個純白色的植物奶油蛋糕,沒有復雜的裱花裝飾,只有兩叢異常精美的白色蝴蝶蘭花自兩側垂墜而下,顯得極為高潔優雅。
“竟然那么高那么大。”麗雅抬起頭,她的盤發非常精美,后端還點綴著紫紅色的小玫瑰花,她有一雙藍綠色的漂亮眼睛,在閃著光,好像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新婚時光,“我跟沙塔育的新婚慶祝蛋糕只有兩層,但非常別致,是巧克力黑玫瑰的,他還喂我吃了一口,真好吃”
夜柔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妻子,她的婚姻是多么甜蜜幸福,從麗雅和沙塔育兩人的注視里,她就體察到了。
“噢”夜柔看到盤子里放著一把裝飾著白玫瑰和潔白緞帶的蛋糕刀愣了一下,這明擺著就是給新郎新娘切蛋糕儀式用的。
“我們一起幫你切吧別管那群男人了。”麗雅對他說道,帶著一種優雅歡樂地態度,“這里其實是女人天下,我們把那群多年光棍給按得死死的,你若不給他們好臉色看,他們就會要死要活。”
“卡爾基可能是例外”夜柔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樣說了一句。
“他可能單身久了,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一時不能接受自己結婚,離開了自己熟悉的集體和戰友,畢竟我們都算是盲婚啞嫁。”麗雅注視著她,似乎在短短的接觸中,她就很敏銳地感受到這對新人的疏離。
“夜柔,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如果哪個男人不愿接受你,那就是他眼瞎心愚了。”
麗雅說完,以愉悅的口吻讓侍者多拿幾把蛋糕刀來,隨即這些快樂美麗的妻子們都切起了蛋糕。
“啊原來是翻糖制作的蝴蝶蘭花,太精美了,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謝謝你,夜柔,祝你新婚愉快”
在整個過程中,她是出離的,感覺自己不屬于這個完美如仙境的世界。
卡爾基當然不笨,她心想何止是不笨,他完全是有預謀有手段地疏離她。
在騎士們輕聲討論時,快樂的妻子們端來了蛋糕,她們都要跟夫君共享,氣氛便立即從一種沉郁的,帶著某種陰謀氣息的討論轉為明亮的歡樂氣氛。
這些漂亮單純的年輕女性們給看慣很多慘烈戰爭的丈夫們帶去了很多歡樂。騎士們都跟自己的妻子友好地說了幾句。只有卡爾基一個人似乎還在考慮問題。
夜柔看著卡爾基,即使在以英俊聞名的白虎騎士中,她的丈夫看起來仍是那么出眾,他側著臉,眼神深邃,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從這個完美世界抽離而出的,可能不只是她一個人,卡爾基也是不習慣從一個修道院式的刻板質樸的生活,進入這樣一個格調華麗歡樂的世界的。
“你們繼續吧,我們要回去了。”卡爾基站起身告辭了。
“啊我們可不能占用卡爾基新婚燕爾的晚上時光,這實在是罪大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