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特拉克拉尼”號的指揮部內,一片死靜。
奧比斯戰役開戰至今,白虎騎士團早已損失慘重,勝利卻遙遙無望。
大團長伊拉面色如紙,原以為能超越卡爾基的戰功將于今日鑄成,而今他只不過是用四年的時間,證明了自己不過卡爾基之下的徒然。戰火未息,恥辱已深。
一股暴怒的慍色沖上了伊拉英俊的面孔,他猛地砸在指揮桌邊,幾乎是失態地大聲命令:
“所有后備隊出擊!這些用卑鄙手段殺戮高貴者的蔑戾車,我要親自上陣,把他們都撕成碎片!”
諾爾維在一旁默默無聲,他從來不反駁伊拉,更不愿撞在大團長的震怒之上。
在柏拉圖第六艦隊旗艦“西岐”號上,都指揮使奎靜坐在高背指揮座椅上,這位鬢發如墨的將領神情肅穆,無人能料到,僅一分鐘,柏拉圖最驕傲的騎士團便已傷亡過半。
“從未有過如此糟糕的開局,羞恥……”他低語。
“還有30光秒,進入交戰區。”雷達員的一聲通報打斷了總司令的沉思。
“既已不能再倚仗騎士團的火力和機動優勢,就讓大炮回應大炮。”奎霍然起身,制服發出利索的聲響,他的聲音冷如冰晶,“全艦,開火!”
下一刻,柏拉圖艦列全面啟動,超光速粒子火舌劃破黑暗的虛空,與蓋亞的怒焰洪流迎頭撞擊。
從“特拉克拉尼”號艦腹噴涌而出的銀白光流,如神祇射出的萬箭齊發,劃破宇宙幕布,撲向那整裝待發、如壁壘森然的蓋亞艦列。
“羅什曼那!匯合陣型!”跨騎著大團長級戰機“怒焰”的伊拉大聲呼喚道,“阿倫!守住右翼推進軸!”
“女武神”號內部,戰報如風暴席卷參謀系統,每一道數據都如熾焰燒灼人心。戰場如火舌狂舞,每一個人都在這巨大引擎中焚燒自我。
蘭瑟·徐仰頭凝視旗艦巨大的觀測窗,萬炮齊發的軌跡交織如神譜的五線譜——粒子束對沖電漿波、磁軌飛彈撞擊湮滅彈頭,其余波在數千公里外仍回蕩未絕。小行星帶在持續交火中徹底蒸發,余燼化為等離子霧環,漂浮于戰場邊緣,仿若神祇披風拂動下形成的光輝帳幔,徐徐籠罩進他沉靜的茶褐色瞳孔。
誰能料想,在這般壯絕星戰之上,他已悄然成為這場宇宙交響的指揮家——
“白虎戰機群重新集結,比第一波攻擊陣型數量還多,探測到3890架,它們要從gmc493開始進攻我們……”數據流的光芒閃動在貝絲·奧爾珂特光滑的面孔上,把她的雀斑都映照得如此清晰,她的灰色的瞳孔在微微顫動,顯然在控制情緒,“‘織夢人’已失效,人工智能參謀預測,它們要對我們進行攻擊……它們正朝‘女武神’發起沖鋒!”
“殺光他們!把這些異教徒撕成星塵!”伊拉大團長的怒吼橫貫頻道,仿佛火焰在每一位騎士耳邊炸響,恨與恥辱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白虎機群如光之狂潮俯沖而下,向護衛“女武神”號的艦列投下數以千計的熔火彈流與光粒震蕩波,烈焰交織成絢爛彗尾,在深空中翻涌如海嘯。區艦隊指揮官們的全息影像輪番閃現,各艦紛紛匯報傷亡。
短短十分鐘內,戰局便陷入驚心動魄的對峙——雙方火炮齊鳴,巨艦對轟,勝負難料。第三艦隊的防線在白虎戰機群瘋狂的突擊下節節告危,重型戰艦接連中彈,舷壁破碎如開裂山岳。白虎戰機群,如同嗜血的猛獸,在瘋狂地撕咬著敵人。
“右轉舵45度,推進速率0.15c,執行f陣型側向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