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門懸浮在黑暗之中,光輝卻不屬于真實的世界,宛若夢境投射而下。它輕微顫動,似乎是某種更高維度在低語。
“使者需在膝蓋骨中植入一把時空硅匙。”貝尼尼少將像是在看著這道虛幻的光門,但眼神空洞,沉浸在自己的一生回憶中,“我的左腿負傷后,通過家族關系得到了這份差事,在如今,要保榮華富貴就得豁得出去……女皇,這是不是令人驚嘆?蓋亞420億蕓蕓眾生,沒人知道這個秘密,只有我……我把這事告訴別人,所有人都在調笑,這是一個沒有精神的世界,人類缺乏……想象力……”
璇璣則看著所站立的祭壇,一瞬間,那一對對手牽手走來白袍孩子的幻影,化為了四散的光子……
貝尼尼捕捉到她的出神,冷笑著調侃:“拿破侖,他說的……想象力。”
她感知到“莫里斯少爺”上殘留的能量,果然她就在這里,化為蓋亞文明的祭品,心中涌起一股心酸——
“女士優先。”貝尼尼微微欠身,做出嘲弄的禮讓姿態。
璇璣神情平靜,邁步穿過光門。剎那間,世界驟然翻轉。
——眼前豁然開朗
眼前的大廳突然豁然開朗,像是一座亙古不滅的圣殿,一道稀薄的光柱從高處直射而下,籠罩在中心大方石一樣的祭壇之上,璇璣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圣殿的上方,只見上方的穹洞高不可測,仿佛通向宇宙的虛空深處。
兩人的腳步聲陰森森地回蕩著,地面由漆黑的晶石鋪就,在幽藍的光中閃爍,宛如一片星河的倒影。
這里空曠寂靜,空氣如同靜止,甚至令人懷疑從未有人來過這里,璇璣感受著鼻腔中的氣息,這是一種星際生物的特殊味道,以一種微微濕潤的氣味讓人類感知到,帶著一股神秘的馨香……
這種肅穆的氣氛讓她突然回想起艾頓星上,那座龐大的密特拉神殿矗立在荒漠中的印象,但又不太一樣,那里無比壯麗廣闊,這里有一種詭異的陰暗。
“就是這里!”貝尼尼少將激動得提高了嗓音,指著中央的祭壇就大步走過去,“我沒有騙你們吧!只有我,全蓋亞只有我能打開最后一個房間的門,把外星的訊息盒放在這個祭壇上,這就是我的工作。”
說這里,他轉過身,像是在招呼在他身后緩緩而行的璇璣一樣,“但我從未見過那個‘偉大者’,從未……”
突然之間,他的面孔在光柱的照耀下一片煞白,張大眼睛和嘴巴,一副驚恐萬狀的表情凝固在死人般的臉上,身體也如瞬間凍僵般一動不動,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定格。
隨后,鮮血從他的眼球中滲透出來,鼻子和嘴巴也涌流出殷紅的液體,在僵住站立數秒后,如塑像般朝后跌倒在祭壇上,發出一聲轟然響聲,回蕩在黑暗的圣殿之中。
“anhyahsachidanandanapashyanti,yahkaschittapashyatisahriyate.”(人不能見真神之面,見者立死)
璇璣沒有回頭,而是默默地看著跟前面目猙獰的尸體,眼中帶著一絲憐憫。
黑暗中,她身后風聲驟起,一陣陣地吹拂她的發絲,這里本無風——
來了!
“enntoatguesé.”(除非是神)
她輕聲低語,毅然決絕地轉過身。光柱驟然擴散,像是整個圣殿的呼吸被瞬間喚醒。
然后,她看見了——
那雙身合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