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仔細的,一寸又一寸的把盛紅衣仔仔細細看了個遍,這么點兒的年紀呢,它二十歲的時候,在干什么呢
年輪才長了一丟丟,還是一個努力長大的小樹苗呢。
盛紅衣愣住了,屬實沒想過榕汐會跟她說這些。
她沉默,并未急著說話。
榕汐似并未在意,它一股腦兒的將這些困擾它多年的話宣泄而出,又似在發泄對天道不公的不滿
“其實不僅是你們人修厲害,我們草木精怪之中,也多的是厲害之輩,遠的不說,就說那金朵兒,它剛醒靈的修為,便是我花了萬年時光,才達到的水準。”
“更可笑的是凌霄劍蘭,潑天的運氣,得了一神劍的劍氣,壓根不用她費什么勁,便修煉成了人身。”
“而我,明明最努力,付出最多,甚至整個弱溺谷能有今天,都是我付出的結果,卻停駐在七階萬年,止步不前。”
“金朵兒她們什么都不用做,只因為有高貴的血脈,她以后還能達到九階,十階,甚至飛升。”
“而我,汲汲營營,還得冒著生命危險去找改變血脈之法”
“難道我就想這般么”
“那木靈空間乃是個單靈空間,除了尋木,還有許多其他的草木精怪生活在那里。”
“它們才是那里的王,對于外來者,自然同我對待入侵弱溺谷之人一樣,稍一不慎,大概便會成為它們的食物吧”
尤其,它本就是為了去奪寶的。
越說,榕汐的語調越凄涼,榕樹林的枝葉突然又亂擺了起來,顯示出了它的義憤填膺和不忿。
盛紅衣聽懂了榕汐的意思,卻有些走神。
榕汐的話,她聽了不是沒什么觸動,也理解它的艱難,卻并不認可。
外人只能看到表面的光鮮,何嘗知道,內里,它羨慕的旁人是如何拼盡全力的
榕汐羨慕她盛紅衣,可,她真的很輕松么
捫心自問,盛紅衣從不為目前的所得沾沾自喜,更沒有一絲一毫的得意。
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而今這一切,不僅是她不知道多少次險死還生得來的結果,更是她不知道多少個前世積淀而來的。
夢里的黑蓮,撕心裂肺的痛苦嘗過了。
眾叛親離的痛苦也嘗過了。
在魔佛之間搖擺糾結的痛苦也嘗過了。
這些,同榕汐的數萬年的孤獨來比,又該如何衡量,如何比較呢
而金朵兒呢,看起來嘻嘻哈哈的,但誰知道她又經歷過什么呢
弱溺谷的安危,金朵兒也是放在心上的,若沒有金朵兒,她盛紅衣和季睦根本不會站在這里。
還有凌霄劍蘭,那驚天一劍是給她帶來了潑天的機緣,可前提是她挺了過來,沒死。
若是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還有焚邪,一柄劍,主人是殺神,早就攀上了神壇,這是終點嗎也不是
誰能知道,突然某一天,殺神沒了,它連身體都丟了,只剩下這一縷劍氣殘存,她信,憑借焚邪的心氣,若不是她是它的殺神主人欽定,它絕不會獨活。
它難道就活的容易了
不過,眾生皆苦罷了
各有各的苦,根本無法去界定誰比誰更苦,也無需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