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在襲擊發生之后,你們被壓在廢墟底下的時候,你知道了更多的事”太宰治準確地抓住了赤司征十郎語言中的漏洞。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過了一會,他的聲音輕了幾分“小八她一開始似乎并不打算告訴我,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她認為如果我知道了,會被卷入危險之中,但她又需要有人將她知道的事傳遞出去,所以在后來”
在她感覺自己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她選擇將自己知道的事告訴赤司征十郎太宰治努力放松自己的手指,控制面部表情,不要流露出太過可怕的模樣來“她說了什么”
赤司征十郎回憶了一遍,將當時兩人的對話復述出來,末了道“就是這樣,說到最后的時候,因為失血過多,她的意識有些不清楚了,那個時候說的話斷斷續續并且沒有多少條例,而且多數是在提父親和諭吉先生,我猜測當時她的意思大約是讓我活下來后去找父親或者諭吉先生。”
“特殊的不是福春蒼子,而是那份用來下毒的藥么”福澤諭吉沉吟起來,因為藥很珍貴不對,珍貴的話就不至于拿出來了
更何況,一個用來毒殺人的藥物,他實在是想不出來能夠有什么特殊的,可以讓那個組織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得罪港口黑手黨和軍警以及赤司財團,都要毀滅掉落入警方的部分。
但從側面來看,這也意味著,那份藥足夠特殊,特殊到它擔得起這些代價。
“福春蒼子那邊怎么樣”福澤諭吉問道征十郎那孩子沒看到小八為何示警的原因,好在他們還有另外一條線索可以摸索。
“說實在的,沒問出來多少東西。”太宰治從懷里抽出一份文件,遞給福澤諭吉,上面是他之前拷問福春蒼子得到的情報,同樣的另一份已經給了中原中也,后者這會兒大概已經交給森鷗外了,“一個連代號都沒有的底層人員,我猜測她能夠加入那個組織,很大程度上是和她的經歷有關她是大岡夫人年輕時求學期間的同學,當時的關系算不上親密,等到福春蒼子加入那個組織之后,她才在組織的接洽下重新又與大岡夫人偶遇,從而發展出足夠親密的友人關系,如此一來,她可以近距離接觸到大岡夫人,方便那個組織實行暗殺計劃。”
福澤諭吉低頭看手里的文件,太宰嘴上說著沒什么情報,但實際上真被他拷問出來不少,以本次宴會上將要實行的暗殺計劃最為詳細
比如宴會上如何掐準赤司家運輸公司和甜品店之間的對接漏洞,實行的同伴信息;如何在沒有攜帶通訊設備的情況下,身在休息區卻能夠確認蛋糕已經被送上自助取餐臺了自助取餐臺的上餐時間是根據客人們的取食速度而定的,吃的人多,上的快,取用的人少,補充得慢,并不是預先定好了什么時候上什么菜;得手之后,如何毀滅證物,不讓殘留酒液的櫻桃和雞尾酒碟落入警方之手
如果沒有小八橫插一手,以福春蒼子交代出來的縝密計劃,暗殺大岡夫人這件事,很難失敗。
當然,太宰治對這件事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并不關心,他拷問得這么詳細只是為了從中提取出和那個組織有關的蛛絲馬跡“從福春蒼子交代出來的情況來看,當時宴會上應該至少有兩名組織成員協助她。
“一個應該是可以在宴會上隨意走動,注意各方情況而不會引起懷疑的人物,另一個則應當是掌控全局,確保能夠及時堵上疏漏,或者在事情無法挽回后及時通知撤離的司令塔前者的話,我猜測應當是宴會上的服務生,至于后者,大概率是宴會上的某位客人,或許在宴會開始之后就躲在了某一處休息區里查看情況,唔,考慮到視野問題,那個人應該是在二樓的陽臺吧我記得宴會大廳里有兩個陽臺的視角非常不錯,可以縱觀整個大廳包括花園的情況。”
服務生陽臺
赤司征十郎微微一怔。
“看來赤司少爺似乎有什么發現”太宰治敏銳地注意到了紅發少年表情的變化,笑著問道。
“征十郎”赤司征臣看向自己的兒子,示意他如果想到了什么不對的就說出來。
“我不知道這個算不算,”赤司征十郎點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最開始我們會去二樓,是小八說她想去二樓的一個陽臺呆一會。”
小八
太宰治想到了什么,從社長桌上拿過一張空白的紙,隨手畫出宴會大廳的平面圖,并標注出二樓的五個陽臺位置“小八想去的是哪個陽臺”
赤司征十郎對應自己的記憶,在其中一個陽臺上點了點“這里。”
“可以縱觀整個宴會情況包括花園情況的位置。”太宰治輕笑了一下,“你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那了吧”
“對,我們在去往那個陽臺的路上,遇到了一位送完飲品往回走的服務生,小八和我都意識到了原本的目的地已經有人在了,所以小八便折中去了另外一個陽臺。”赤司征十郎伸手在后來他們落腳的那個陽臺上點了點。
“位置不如前一個,但是好處是可以觀測到前一個陽臺上的情況。”太宰治評價道,小八的敏銳真的可以說是天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