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子然沒有回頭,他把妹妹抱回輪椅,推著她圍著草坪轉。
草坪旁有個花圃,花圃里玫瑰花已經含苞待放。
“真漂亮”
鐘紫蘭忍不住感嘆。在農村很少見到這么嬌艷的花,紅得像血,花瓣軟滑艷麗,令人忍不住想要撫摸,但一不小心卻又會被枝干上的尖刺刺傷手。
“痛”
她吮吸著流血的手指,可憐巴巴地看著哥哥,想要尋求他的安慰。
可是哥哥神情不變,似乎沒注意到她刺傷的手一樣。
她有些失落。
鐘子然站在她身后,感覺剛才還朝氣蓬勃的妹妹,瞬間從被露水滋潤過的花兒變成了缺水的狗尾巴草,蔫巴巴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鐘紫紅立即昂起腦袋,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地看著他,成了朵充滿活力的太陽花。
哥哥在安慰她
鐘紫紅腦袋上如果開了朵花的話,此時定是已興奮得隨風搖曳
四月的天氣,太陽沒舍得太毒辣,陽光打在人身上,正是暖洋洋的時候。
鐘紫紅被哥哥推著走,呼吸新鮮空氣,她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
以往即使她再堅強,但肩負哥哥的未來,還有父母長輩將來的養老,她多少有些喘不過氣來。
“哥,有你真好。”
她不由自主地感嘆。
有了哥哥,她也能從大姑娘變成小姑娘。
鐘子然沒有說話,他推輪椅的動作依舊平穩。
潛意識里,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并非真正的鐘子然。
可是在面對鐘家人時,那種在意又沒法忽視。
“咦那孩子不是”
轉彎時,鐘紫紅注意到了躲在樹后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扒拉著大樹,用渴望羨慕的眼神看著他們兄妹。
見鐘子然看他,小男孩眼中光芒大亮。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一睜開眼,醫生就告訴他,他撞到腦子,傻了,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公安說他要是再想不起什么,就要被送到福利院去了。
他很害怕,周圍的一切都那么陌生,他不知道福利院是什么地方,但本能地感覺,他不喜歡那個地方。他想逃,也就在這時候,他見到了這兩個人。
他們身上有他熟悉的、懷念的東西。
“小孩,你過來”
鐘紫紅朝他招招手。這孩子的眼神,一瞬間讓他想起了以前的哥哥。
小孩怯怯地看了鐘子然一眼,見鐘子然沒有反對,立刻跑了過來。
他腦袋上的傷口還沒好全,不時還會滲出些血水。
鐘紫紅頗為緊張,“慢點,慢點,不急。”
她看著都膽戰心驚,怕他跌倒,摔到腦袋,再一個頭破血流。
小男孩在離鐘家兄妹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