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一聲聲憤怒的狼嚎,老祭司坐不下去了,他一揮手,身側的兩獸人就要上前推挪,何森側身避開“既然我是客人,禮節總該有的吧”
倆獸人面色一僵,紛紛看向老祭司,見老祭司黑著臉點頭,他們才大步先行。何森的腳步頓了頓,拄著拐跟著他們往外走。
“等等”桑達追了出來,猶豫道,“你腿上的傷,能不能別說是我爸爸弄的”
何森看著這個軟糯的雌性,不大理解他為什么要多此一舉“不能。”
“那我扶著你出去吧。”桑達小跑到他跟前,摻著他的胳膊往外走,“其實爸爸他真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想讓部落里的幼崽能多一點,好彌補他當年的過錯”
何森一邊走,一邊偏頭看他,如他所愿的問道“什么過錯”
桑達欲言又止,猶猶豫豫道“其實在爸爸面前我都不敢說,我一提他就會打罵我在我的小時候,有一場傳染病,爸爸做了錯誤的決定,把生病的雌性都送走了,包括我的雌父后來他們都病死了,只剩下一些孤寡雄性和一些幼崽,后來繁衍就成了大問題。”
何森反應過來,這也是埃里克雌父經歷的那場瘟疫。
望著哈森若有所思的模樣,桑達繼續道“那時候雄多雌少,很多雄性就會搶一個小小雌性偷偷養起來,等到長大了就直接結婚契爸爸本來是想保護那些小小雌性,才想著把雌性圈養起來”
“但后來雌院里的雌性慢慢長大,見到的雄性少,就開始對雄性過分崇拜爸爸對雌院的期望也慢慢變了他覺得對雌性來說,繁衍才是重中之重,外族的雄性和我們族的雌性能生出更好的后代,生出來的雄性也更為強壯;中年雄性比小雄性更需要雌性,不然他們老無所依;如果多個雌性愿意侍奉一個雄性,那樣也能生出更多的子嗣”
桑達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何森,果然見他面色鐵青,氣得不輕。
桑達想了想,又加了把火“你知道我爸爸為什么要囤那么多的肉糧嗎”
“為什么”何森偏頭看他。
“狼族部落有個古老的傳統,當老獸人嚼不動肉的時候,他們就會被送進獸人的墳地,等死。”
桑達的話音頓了頓“每過一年,我爸爸就意識到他離死更近了一步,他要為自己謀劃好退路那些跟隨他的老獸人也一樣,他們囤那么多的肉糧,都是為了被送進墳地的時候以后能夠活命。”
何森的表情由憤怒變成了一種怪異,他沉默著,一時間沒有說話。
“你難道不覺得他們很自私嗎”
桑達心感不妙,循循善誘道“用著小雌性的名義,搶小雄性的獵物,只為了自己活命人老了就得認命,為什么還要拖累部落呢這是圈養小雌性繁衍,騙取小雄性信任的理由嗎我覺得爸爸做得不對,但身為他的孩子,我也不能指責他的過錯,他也不會聽我的話我爸爸雖然有點壞,但他還是我的爸爸啊,我得原諒他。”
領路的獸人停下了腳步,他們都聽到了桑達說的話,神情復雜卻沒有反駁。
何森望向桑達,那兩個雄壯的雄性站在他的身后,像兩個忠心耿耿的保鏢,襯得這嬌小的雌性愈發的軟糯無助。
何森嘆了口氣,桑達這么善良的雌性,怎么攤上了老祭司這樣的惡霸父親,他忍不住寬慰道“你爸爸不是個好人,但你是個好孩子,這世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相信獸神會給他一個公平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