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往那一站,周身那種漫不經心又放蕩的痞味兒,特別招人。
才落座沒一會兒,就有好幾個女孩過來搭訕,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梁驍冷淡拒絕。
調酒師航哥是梁驍朋友,給他調了一杯酒推過去,看著梁驍又拒絕一個來搭訕的女孩,忍不住調侃“別人來酒吧不是來和朋友聚會,就是來獵艷的,唯獨你是個例外,天天一個人坐這兒喝酒。”
“沒,昨兒和保羅組了個局。”梁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航哥看他喝完一杯酒,皺眉勸道“你天天這么喝,胃能遭得住嗎”
“沒事兒,再來。”梁驍撂了酒杯,沖航哥揚了揚下頜。
航哥又給他調了一杯酒,梁驍這次沒一飲而盡,而是握著酒杯,眼睛盯著杯中晃蕩的漣漪走神。
今天溫昭茗神智難得清醒,發現身處瑞士,梁驍眉眼不復往日意氣風發,老太太什么都沒說,只慈愛摸了摸他頭“阿驍,姥姥從來沒怪過你。”
從溫昭茗車禍癱瘓后,身邊人無一不指責梁驍,親人朋友罵他狼心狗肺,無知者嘲他只顧自己風光,渾然不管患有阿爾海茲默癥的姥姥。
那時少年心里陡然升起一個想法,如果他沒那么耀眼,沒有威脅到他人,那么姥姥是不是不會出事
所以梁驍刻意墮落,是放縱,也是贖罪。
可這一刻,迎上姥姥和藹眼神,梁驍忽然就陷入迷茫,他這些日子來的放蕩隨性,到底是在贖罪,還是在糟蹋自我
面前忽然覆下一道纖瘦身影,接著是濃烈張揚的香水味,梁驍抬眼,對上女生漂亮的眼睛,對方笑盈盈地問“帥哥,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
梁驍挪開眼,把酒喝完,扔下酒杯往外走,冷淡拒絕女生“不可以,我未成年。”
女生氣得罵了句神經病。
從酒吧出來,梁驍沒立刻回家,而是漫無目的晃蕩,直到走到一個廣場前停下,廣場上有不少人,多是大人帶小孩玩耍,十分熱鬧。
梁驍站在路燈下,身邊車來人往,昏黃光線拉長他的影子,倒映在地面,高大、挺拔,但顯得格外寂寥。
盯著某一點看了一會兒,梁驍靠著燈桿,從褲袋摸出煙和打火機,低頭含住煙,打開火機機匣,手虛攏著火,準備點煙。
忽然,一陣凜風吹來,燃起的火苗熄滅,梁驍要再點火,又是一滴略帶冰涼的物體落在他臉上。
梁驍皺了皺眉,抬眼看去,昏黃朦朧的燈光下,一片片六棱雪花洋洋灑灑落下。
“呀下雪啦”不遠處的廣場響起一道嬌俏又好聽的女孩聲音。
梁驍把被雪水打濕的煙丟進垃圾桶,手從煙盒抖煙,眼睛循著聲音看去,也是這一看,煙從手上掉落都不知道。
廣場中間有個噴泉,一邊噴水,七彩燈光變換不停,旁邊站著的女生,身穿白色斗篷,扎著高馬尾,身量高挑。
女生把手機遞給朋友,似乎是讓她幫忙拍視頻,然后手臂舒展開,舞步輕盈地轉圈,白色裙擺蕩起一圈圈漣漪。
梁驍看著女生,她一個轉圈,忽然朝他的方向看來,白色兜帽毛絨絨的一圈,遮住女生下巴,露出一雙俏生生的眼睛。
一粒雪花恰好落在她眉間,女生彎著眼睛笑起來,唇紅齒白,笑容嬌俏,十分好看。
梁驍心不受控制地一跳,慌亂移開視線,看向遠處。
直聳入云的鐘塔顯示現在是時間是9點28分,梁驍抬手摸了下耳朵,燙得嚇人,然后往燈桿上懶懶一靠,低笑出聲。
他好像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姑娘動了心。
那會兒瑞士正舉行芭蕾比賽,梁驍很輕松就打聽到林西冉身份,以一曲奧杰塔變奏斬獲此次比賽的冠軍。
梁驍上網搜林西冉名字,后面緊跟著跳出來的是各種贊美詞“來自神秘東方的美麗白天鵝”、“天生芭蕾舞者”、“天才芭蕾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