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第二,這個錢如果是讓濠江某些有錢人來出,這不是小錢啊,那以后的工作還好做嗎?”
“某些人?誰?”周正皺眉。
“何賢、崔德祺和馬萬祺......”盧平隨口說了幾個名字,“都是那邊的權勢人物,不光是有錢,濠江基本是他們在管事,我們很多統戰工作也都是通過和他們協調做的。”
周正默默地哦了一聲,這些情況,他也只是一知半解。
“那么你看,那邊老百姓肯定是出不起這些錢的,那案子就不破了?猜猜外面報紙會怎么說我們?敲詐勒索!”盧平把筆一拍。
周正眼角狠狠地跳了幾下。
“那么好,這幾位可能會覺得是中央的意思,也許就主動......可這么換到了這些錢都燙手,”盧平搖著頭嘆著氣,“以后別人有樣學樣,影響多壞?!”
周正拿起桌上的煙盒,抽了一支給自己點上,沉沉靠后。
盧平看看他,也從桌上煙盒里拿了支煙點上,重重地吸了一口,長長地吐出來,看著煙霧彌散的樣子。
“總之,他就是想給他那個免計劃弄錢!急功冒進不聽指......”盧平頓了下,發覺自己口誤,“整一個山大王無法無天的工作作風!誰給他的權力?誰?”
盧平看看周正,目光轉向窗外,小孩子做錯了事當然是要家長負責,但這小子做的事,哪個家長能負得了責,他那個家長就是個鄉下小干部,盧平現在都不知道回頭向領導匯報的文件應該怎么去寫了。
…...
急功冒進這確實是打戰時的大忌,周正深深吸了口氣,盧平的話,縱然是放在僅兩人的對話里頭,也已經是很嚴重的指責了。
套上這個帽子,立了再大的功也得打折扣,說不定還變成了功過相抵。
周正身經百戰,也知道什么叫作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有時戰機就在眼前,放過就是大錯。
他有心想為那孩子辯解兩句,卻沒太好的理由,因為問題其實在于,誰也沒有給李一鳴下什么指令,那小子根本就是自行其事。
自行其事到這種程度,那已經完全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周正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到香江這一系列的事,是不是當時那小子蹲在自己面前在地上寫寫畫畫時就已經想做了......他跟自己說打戰時的飛機炮彈上都刷廣告的事,自己是當成笑話來聽的,他說美國人很會做生意,戰場到哪,東西就賣到哪,是不是他就想著也學著這么做?
他想見中央首長,是不是想說他要去香江做這些事?
他說帶禮物,是不是就是這些外匯?
到底他說的申請專利,是有什么東西,肯定不只是那一個箱子!
我怎么當時就沒有好好問下去呢?
“對吧!所以,你也不用說他破案有多厲害,他破得了破不了都是一堆麻煩,當然,破不了事更大!我覺得他是破不了的!就是哄著人給他那個免計劃塞錢!”盧平哼哼有聲。
周正心中一凜,抬頭很不慫地跟著哼了一聲,搖頭:“不能一概而論,這孩子不一樣,他是真有本事的!”
“我知道他有本事,沒本事也做不出這些事了...但孩子再有本事,那也是孩子,他能考慮到多大的面?香江的未來考慮到了嗎?濠江的形勢他懂嗎?國家的付出他能理解嗎?他是不是只知道把錢拿進來就好了?就有功了?!”
盧平毫不客氣地反盯著周正,問題也是又急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