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坷從高處掠下來的時候,看到大奎和二奎已經殺穿了黑武人與大哥碰頭了,他松了口氣,剛要沖過去見他大哥,忽然看到有個人拎著刀走向那座木塔。
那是闊可敵厥鹿。
皇宮里,八名陌刀武士配合劍門首座大劍師圍攻楊悲,闊可敵厥鹿知道這個寧人的超品強者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了,他又不想在這浪費時間,于是拎著一把撿來的刀從皇宮出來。
他像是一個過客一樣,在廝殺的人群后邊走過。
他看到一名寧國的青衫客連續砍翻數人之后也中了一刀,那青衫客后撤之中又一刀掃死追兵,然后用刀戳著地站穩,在身上摸索著什么,像是要找出傷藥。
闊可敵厥鹿從背后過去,一刀捅進青衫客的后腰,來回扭動幾下之后他迅速抽刀,然后馬上退出人群。
他貼著墻走,避開廝殺的人,目標就是那座木塔,那木塔上有兩個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和尚。
快走到木塔下邊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寧人靠坐在木塔支柱上,他懷里抱著一個巨大的身軀,那鐵塔一樣的漢子被一箭洞穿了心口。
車夫靠坐在那兒,抱著自己朋友的頭,他的兩把鳳翅镋都留在敵人的尸體上了,他身邊還有一把斷了的軟劍,劍上還黏著不知道是哪個敵人一塊腦殼。
車夫身上也中了一箭,左臂被那巨大的鐵羽箭直接切開,他的左臂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而他的右手正在整理著朋友亂糟糟的頭發。
“大個兒,沒事,這次回不去了就回不去了,我跟你一塊兒呢,咱倆也不說誰欠誰,可你小子就是欠我一頓酒還沒還”
車夫把巨漢臉上血糊糊的頭發理順了些,用他的袖口為巨漢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不行。”
車夫說“我還沒死呢,我得帶你回去,咱死,也得埋在中原對不對”
噗的一聲。
闊可敵厥鹿一刀捅進車夫心口,拔出來,再捅一次,然后再拔出來,他看著車夫的身軀震顫了幾下,然后頭就低垂下去。
闊可敵厥鹿抬起頭看了看,然后開始一刀一刀的砍木塔的支柱。
這座木塔已經不是很牢靠,之前就被砍的到處都是刀痕,被他連續砍斷了兩根支柱后,木塔轟然倒塌。
木塔高處,躺在那喘息著的向問禪師感覺到木塔歪斜,他一把將身邊的阿諾訶拉過來壓在自己身上,如果掉下去,那他還能為阿諾訶墊一下。
“回家吧。”
奄奄一息的向問努力擠出一抹笑意“論打架罵街你不如我,可當和尚我不如你,回家吧家里好。”
木塔倒塌。
向問抱著阿諾訶從高處掉了下去。
在兩人即將落地的時候,闊可敵厥鹿把刀往前捅出去,那兩人就在他身前掉落,這一刀最少也能捅死一個,若運氣好些,說不定能把兩個都捅死。
兩道身影幾乎不分前后的沖了過來,一個是葉無坷一個是苗新秀。
苗新秀不是來救那兩個和尚的,他是看到姜頭朝著這邊跑于是跟了過來。
他來疏勒確實是要找一個和尚,但沒有任何一個和尚比葉無坷重要。
葉無坷接住了闊可敵厥鹿那一刀,苗新秀則一腳踹向闊可敵厥鹿的腰。
沒能殺了那兩個和尚,面前又出現兩個勁敵,闊可敵厥鹿笑著后撤,葉無坷看了看廢墟里的車夫和巨漢,看了看遠處躺在地上腰還在淌血的青衫客。
他一躍而出,朝著闊可敵厥鹿追了過去。
“師父,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苗新秀本來不想管這倆和尚,可姜頭的話讓他猶豫起來,他回頭看,商隊里的人不管什么身份,都已經抽出兵器沖上來,尤其是東廣云匯的人,顯然都是精銳,他抱起兩個和尚往回跑,想把人交給商隊的人。
可就在這一刻,在東廣云匯的人群后邊,出現了大量的疏勒禁軍,猶如浪潮一樣席卷而來。
為首的正是疏勒國禁軍大將軍巨擘渠,他手下將軍哲越,以及將汗王野別該推下高墻的侍衛長珂理。
“大將軍。”
哲越大聲說道“現在立刻下令,幫助寧人將黑武人都殺了,再趁機將諸國的汗王生擒,如此一來漠北諸國哪個還敢不服疏勒”
巨擘渠點頭道“好”
“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