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千搖頭“葉千辦真的誤會我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徐公,也沒有見過徐公派來的人,我可以對天發誓,這些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葉無坷說“安安靜靜的躺一會兒,我的毒很好,不是那種烈性的吃了之后就肝腸寸斷的那種毒,你只會感覺有些困倦,或許還稍稍會有些反胃,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就死了。”
馬千掙扎起身,竟是能在馬車里跪下來。
“葉千辦,我真的沒有說謊,這次計劃這些事不是為了破壞陛下給我們這樣的人開的恩路,我們是為了殺徐績。”
葉無坷就那么看著馬千,馬千這個表面上人畜無害的如同陽光少年一樣的人真的害怕了。
而因為殺徐績這三個字,葉無坷眉頭微皺。
“我們的計劃之一就是殺掉徐績,他是我們要殺的人之中分量最重的那個。”
葉無坷沒有反駁,而是安靜的聽著。
似乎是看到了希望,馬千連忙繼續說了下去。
“有一個人這幾年一直都在暗中聯絡我們,尤其是我們這些被廷尉府調用的人,我猜測,會有很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我們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他告訴我們他叫魏君庭,但我相信這個名字肯定是假的。”
葉無坷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馬千則看向那個水囊。
葉無坷道“慢性毒,沒那么快發作,一個時辰之內我給你解藥你就死不了。”
馬千咽了下口水,來緩解一下喉嚨里的劇痛,猶豫片刻,抓起水囊又喝了一口。
現在的他已經分辨不出來這喉嚨的劇痛是因為缺水,還是因為中了毒。
“從漠北回來的半路上他就找到了我們,帶著我們去了那個埋尸體的地方,我們看到了那些被屠殺的人。”
葉無坷表面上沒有什么反應,但心里一震。
馬千繼續說道“魏君庭告訴我們,這些事也許是朝廷做的,也許不是,他甚至懷疑是徐績安排人做的,為的是以此讓我們仇恨陛下仇恨朝廷。”
葉無坷問“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有誰在場”
馬千回答“從漠北回來的人之中,只有我和雁翎穗在場。”
葉無坷再問“既然如此,雁翎穗為何篤信屠殺的事是朝廷所為而非徐績所為”
馬千回答“因為偏執。”
葉無坷沒有繼續問下去,這個聽起來有些荒唐的答案好像又那么像是真相。
“雁翎穗的父親和關萬代一樣是軍伍出身,她其實也仇視徐績,因為徐績主持針對武將的調查,很多武將觸犯國法落網就是徐績親自安排人查的。”
“可雁翎穗總說,徐績也只不過是陛下的一條狗而已,陛下要卸磨殺驢,才會用徐績這樣的人做屠刀。”
葉無坷皺眉,隱隱約約的他好像嗅到了一個更大的陰謀的味道。
馬千因為擔心自己毒發,所以說話的語速都快了起來,他好像忘記自己已經三天沒吃過一口飯的事,兩大口水就給了他相當大的氣力。
“不只是雁翎穗,我覺得很多人都相信這就是陛下在肅清隱患,雁翎穗父親那樣的從四品將軍,只不過是陛下開始肅清隱患的試探,陛下最終的目標,是罷免大將軍們的兵權。”
葉無坷心中的震蕩逐漸加劇。
馬千繼續說道“魏君庭說,陛下要干的是收回兵權,不管是大將軍夏侯琢,還是大將軍澹臺壓境,將來都要變成一個手里沒兵的空頭大將軍,又或者是無頭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