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坷看了看那兩個黑鐵塔似的的漢子這么憨傻他就著急“舌頭收回去,舌尖要頂著下邊,口水多”
二奎“唔不愧是妹夫”
大奎已經在照做了。
就在這時候束休獨自一人從院外邊進來,三奎一看到他眼神里有些戒備一閃而過。
不知道為什么,三奎不喜歡這個叫束休的家伙,大概是在三奎看來這個人太能裝,總是一副冷冷淡淡世外高人的模樣。
束休也不喜歡三奎,因為三奎的指甲不讓他剪。
那天在葉無坷家里束休的眼睛都紅了,依然沒能說服三奎把兩個拇指上的長指甲剪了,所以他總是刻意的不多看三奎,只要看到三奎那兩個指甲他就渾身難受。
到門口,束休往屋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大奎和二奎一人捧著半塊胡餅正在舔,而且好像還有一套很完整的動作流程。
他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了葉無坷一聲“他們倆在干嘛”
葉無坷道“刮舌苔。”
束休微微皺眉“為什么刮舌苔”
葉無坷坐直身子,看向束休認真的解釋道“我們是從長安來的這還需適應,這里氣候與長安不同,極容易生病,舌苔是體內濕氣反應,若舌苔干厚就說明已有水土不服的癥狀,刮一刮,能起到活血作用,維持體內干濕平衡。”
束休就那么認真的看著葉無坷,葉無坷解釋完之后又在紙上寫寫畫畫了。
束休問“為什么用胡餅”
葉無坷道“干凈。”
束休嗯了一聲,但嗯的這一聲中滿是不信,他的反應就是你真當我也是傻的
他進屋之后坐下,看了看旁邊桌子上放著幾張胡餅“打聽到什么了”
葉無坷低著頭一邊寫一邊回答“在胡市西邊的大勝客棧里住著至少五六支胡商,其中有一支胡商隊伍里帶著很漂亮的西域美人兒,賣胡餅的商販說,一般只有西域諸國的貴族才會帶這樣的女人出遠門,尋常商隊帶了,往往惹禍上身。”
束休點了點頭“看來這些胡商確實有問題。”
葉無坷道“這個時機很對,紅日關中精銳邊軍抽調出去了一部分探路,最精銳的斥候隊也派出去了,使團出關之前,邊軍要為使團掃清障礙打通道路排查隱患。”
束休道“所以城中兵力稍顯空虛,軍中高手也大部分不在。”
葉無坷嗯了一聲。
束休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胡餅,然后問葉無坷“你怎么不刮”
葉無坷一邊寫一邊把舌頭伸出來含含糊糊的說道“刮過了。”
束休撇嘴。
也就無事村里出來的人才能一直保持這么幼稚,而且還把別人當幼稚鬼。
束休問“你在寫什么”
葉無坷道“高姑娘他們到紅日關的時候咱們可能已經提前出關去探路了,所以我把這里的情況仔細寫下來留給她。”
束休又點了點頭,說話的時候他手不經意的伸出去,啪的一聲,輕輕掰下來一小塊胡餅。
他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巨硬。
于是皺眉嫌棄“這么硬的東西,胡人怎么吃”
葉無坷道“吃刮兩用,胡人也是這么吃的,先刮舌頭活血化瘀,刮完了之后胡餅也軟了,然后再吃就方便。”
束休問他“你是不是當我傻的”
葉無坷“我有空跟你開玩笑”
他始終低著頭寫寫畫畫,束休等了一會兒后不見葉無坷再說什么就準備起身離開,他本想問問葉無坷有沒有什么事需要他去辦,看樣子葉無坷也不打算讓他辦什么。
他是那么高傲的一個人,能主動來問問葉無坷需不需要他做什么已經不容易了。
葉無坷不打算主動說,他也不打算主動問。
反正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