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當初東廣云匯的創立,其中一半的資金是楊悲出的。
楊悲是大楚武親王楊跡句的兒子,楊跡句的妻子當初就預料到了大楚的覆滅不可阻擋,所以從一開始就將兒子送出楚都在外經商。
東廣云匯的根基,其實就來自于楊悲母親的產業。
那個時候,楊悲的母親就已經把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
曹獵有一半的決策權,甚至說有一半的產業,也是因為當初曹家的生意做的極大。
東廣云匯的全部產業,就是整合了楊家和曹家的生意。
以此為基礎,在大寧立國之后又迅速的發展壯大,這才有了東廣云匯現在近乎于統治性的地位。
所以說白了,陛下的東廣云匯是楊家獻出了全部家產和曹家獻出了宣布家產之后才有的。
若這兩家人想要貪,何必是現在?
換句話說,若這兩家人想要貪,當初何必要獻出全部?
難道兩家各獻出九成陛下不答應?
就算這兩家的產業只剩下一成,那可也不是兩千斤黃金的價值。
況且東廣云匯成立之后,楊家和曹家的分成并不少。
這就是為什么滿朝文武都不相信楊家和曹家會貪東廣云匯的銀子,可現在這樣一封信擺出來御史左臺就要查。
秦少商拿著這封信就去了未央宮,一刻都沒敢耽擱。
御書房內,陛下把那封信仔細看了看,然后看向秦少商:“人家寫得明明白白,該查還是要查。”
秦少商道:“地方上的是原本歸于右臺,但葉明堂是遼北道府,正二品,右臺沒權利調查。”
他看向皇帝:“所以這封檢舉信直接到了左臺,送信的人很清楚怎么才能盡快把這事辦了。”
“既然送信的人是想求快,那緣由多半是和徐績的案子有關......”
說到這,他又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笑了笑:“你也看的透徹,但既然人家交到了左臺,涉案的還是正二品的大員,除了你親自去遼北之外,誰去只怕都難以服眾。”
秦少商俯身:“臣覺得,還是要仔細查一查這送信的人是誰。”
皇帝又笑了:“你那點小心思朕都不想點破。”
秦少商也笑了笑,稍顯尷尬。
他其實不想急著去遼北,他的意思是,我在長安先把送信的人查清楚,什么時候查清楚那可說不好。
萬一還沒查清楚呢,徐績的罪名定了,那這事也就好辦了。
“朕說過,大寧律存在的價值就是服眾,人人都信服的律法才是真正公平的律法。”
“基于大寧律,大寧有三法六司,御史臺,刑部,大理寺,這些地方要做的事就是要讓天下百姓信服大寧律。”
秦少商馬上就接了一句話:“所以臣想請陛下恩準,請刑部尚書元公,大理寺卿言大人一起去遼北。”
皇帝哈哈大笑:“你這點心思全都用在了怎么對付朕身上。”
秦少商撩袍跪倒:“臣哪里是想著對付陛下,臣是想自保......臣才調任左都御史,這案子搞不好能讓臣身敗名裂。”
“臣想著,臣一個人查出來的大家未必信服,那若三司一起查出來的,三司主官一起辦案,那......就算是挨罵也不是臣一個人挨罵。”
他抬起頭看向皇帝:“臣以為,作為三司主官就不該有私心。”
皇帝笑問:“不該有私心的具體解釋是?”
秦少商咬著牙:“獨罵罵不如眾罵罵。”
皇帝笑著點頭:“準了,元公前陣子還跟朕說想退了,朕把他拉著不讓退,刑部此前聲譽受損,需要他重新把刑部的威望樹立起來。”
“所以不管是查了葉無坷有罪還是無罪,只要他敢查,百姓們對于刑部的信任也會重新建立。”
“大理寺最近這幾年一直碌碌無為,百姓們都說大理寺就是個擺設,若不是擺設,你看看行不和御史臺是怎么爛的,爛成那樣,大理寺能不知道?”
秦少商:“實冤。”
皇帝哈哈大笑:“言有羨到大理寺,比你到左臺早幾個月,你們兩個都需要辦一件大案才能壓一壓葉無坷的風頭......”
說到這皇帝看了秦少商一眼:“還有什么是比直接查葉無坷更能壓他風頭的事?”
秦少商:“陛下你逼死我吧。”
皇帝道:“朕這是信你。”
秦少商:“陛下這不是信臣,是點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