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命抱拳:“府堂無懼,我亦無懼!”
與此同時,在葉無坷離開林州之后不久,許多信鴿飛了出去。
飛向各處,飛向未知之地。
幾天后,龍頭關。
從長安來的車馬出關之后,三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全都坐不住了。
哪怕是言有羨也坐不住了,他早就聽聞遼北沃野但從未見過。
出關之后他就棄車乘馬,一路上不斷的看著能看到的一切。
歸元術是來過遼北的,他對遼北的風土人情很熟悉。
秦少商沒來過,他和言有羨一樣,像是兩株缺水的盆景,到了遼北之后就開始瘋狂的吸收水分。
當他們看到大部分村落的房屋依然破舊的時候,心事都很沉重。
“和京畿道比起來......”
秦少商眼神憂郁:“此前遼北道的奏疏連年都是好消息,大家都說,若連遼北道的日子都富足,那天下就沒有不富足的地方。”
“江南富庶有江南富庶的道理,商業發達就一定會富庶,遼北只能種田,且種田還不似溫潤之地那樣能產兩季,所以才說遼北富庶就天下富庶。”
“這哪里是富庶,這分明是欺負百姓良善,百姓們日子比舊楚時候過的好多了,便覺得是富庶。”
“看起來,只是有余錢有余糧,遠沒有富庶之說.....再看看葉明堂給朝廷奏疏上說的事,官官相護商賈貪婪,才致遼北民生如此。”
“他們就是欺負百姓們容易滿足!”
秦少商一巴掌拍在馬背上,那馬兒都驚了一下。
若非是歸元術手疾眼快一把將戰馬拉住,秦少商說不得就會被驚了的馬馱著飛奔出去。
“虛假!”
秦少商怒道:“他們趁著陛下致力于外事,怎敢如此弄虛作假!”
而本該更憤怒的言有羨則看起來很平靜。
“地方有毒瘤,朝中有遮羞。”
言有羨道:“天下因有徐績而不明,朝臣因有徐績而不睦。”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忽然從前邊來了一大群難民。
一見到他們身穿官服,這數不清的難民全都朝著這邊涌了過來。
“冤枉啊!”
“我們冤枉啊!”
“大人給我們做主啊!”
一群人大聲喊著就圍過來,片刻就把官道堵的水泄不通。
這些百姓看起來衣衫襤褸,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個個都狼狽憔悴。
護衛立刻上前將人群格擋,可人數太多實在是有些顧不過來。
“別攔著他們!”
大理寺卿言有羨微怒:“為何要攔百姓鳴冤?!”
歸元術在他身邊輕聲說道:“不對勁,怎么突然冒出來這么多難民,咱們在前邊探路的人也無回報?”
言有羨道:“不管是哪里來的難民,怎么來的難民,我們身為朝廷官員都不能拒之不理。”
他從馬背下來:“讓開,我來問問百姓們有何冤情!”
見到一個身穿紫袍的人過來,百姓們呼啦一下子全都跪了。
“大人我們冤枉啊!”
“求大人給我們做主!”
言有羨道:“不要著急,不要慌亂,一個個來說。”
他看向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小的婦人:“老姐姐,你先說。”
那老婦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們都是被葉無坷坑害的無辜百姓,求大人為我們伸冤!”
言有羨臉色微變:“葉明堂?你們和葉明堂有何關聯?”
那婦人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葉無坷他湊人頭判死罪,我們家里都有被冤枉的,我們就是要去長安告御狀!”</p>